隨著時間來到了三月七日。
隨著時間逐漸抵近大婚的日子了,張書緣便就親自帶人征收起了,今年第一季度的賦稅了。
但在征收的同時,他還不忘傳信給明誌,讓其與黃伯幫自己在京操辦大婚的雜事。
僅用了五天左右的功夫,他便就收到了三萬四千六百五十七兩七錢零三厘的白銀,外加五萬七千二百一十二兩的寶鈔,以及折合有白銀三萬四千兩的實物。
而這筆賦稅的構成分為三個部分,一是來自天津當地的田賦、鹽課、商賈經營所得以及關鈔,二是來自天津衛所與衙門官員及勳爵的收入所得,三是他自己和孫居相等人的收入稅賦。
而這筆賦稅,相較於去年時來說,是足足多出了兩萬多兩的額度,其中的大頭當屬田賦、商賈經營所得以及鹽課關鈔四項。
當然,在他征收時,那群商賈以及富足的讀書人,也沒少向他哭窮求放過,但在天津衛所的刀劍及朝廷律法之下,再加上他張書緣又以身作則,所以這群人便就沒了吵鬨的理由。
畢竟這連當朝的從一品大員都交稅了,他們還有何理由哭鬨?
不過,這不得不說,他張書緣認真起來也是夠狠的。竟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朝廷開支給自己的三個月俸祿現銀,給拿出了四成交於了戶部的清吏司!
而這四成銀子,可是足有三百六十兩,是他張書緣整整個一個月的薪俸!
沒錯,他張書緣眼下,儼然是把自己給劃分到了高收入群體之中了,並是按照自己製定好的最高檔上交了個人收入賦稅!
隻不過,他這三百六十兩是不包括朱由檢給他的千頃田產以及祿米在內的。
這之所以他沒算上這些,主要是因他的田產不在河間府境內,所以這稅賦自然就給不到天津地區了。
而朱由檢當初給他的田產,大多是集中在更內地的保定府一域,且都還是些中上等的良田。
的確,他朱由檢都要把妹妹嫁給他了,這豈能會委屈了妹夫?況且他朱由檢還想借著他見聞匡扶大明呢!
當然,這話再說回來。
這倘若是在正式施行了官紳一體納糧後,那這千頃田賦和祿米算在一起,就依他張書緣的“宗親”身份來說,最少最少每年也得要交十七萬兩左右的農賦。
彆看他這個數很大,但要跟農戶去比,那還是低了很多的。算下來他這每畝地平均隻交一兩七錢就打住了。
而普通百姓的田賦,則需要交二兩到四兩不等,足足是有兩到三倍的差距!
所以,在張書緣想來,等大婚結束之後,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將田產給散出去,要不然,屆時自己肯定會因這事給掣肘不可!
畢竟眼下的農賦改革還沒有提上日程,而想要改革農賦那勢必是要等全國的土地丈量進行到一半才有可能行。
忙活完了這些事情,這試點一事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
帶著這七十三萬兩的試點成果,張書緣便就先行回京述職了,而畢際壯、孫居相二人則是按照頒布的兌支法,將這七十三萬兩的實物給登記造冊,並將其一半封存到了天津本地的倉庫,已備不時之需了。
僅用了半日,張書緣便在三月十四的晚上回到了京城。
這由於他心急報喜,所以就連隱藏身份的布衣都未曾換上,以至於讓正在城上守值的新寧伯譚弘業一看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速速開城!”
作為勳貴的一員,譚弘業自然知曉張書緣的奇異,這先不說陛下待他如何,單就依那幾位國公對他的禮遇來說,他張書緣眼下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惹得起的。
況且再說,人張書緣也沒惹他勳貴一係,反倒是在朝中大力站隊他們,不單請奏讓陛下設立了武祠,還讓他們通過惠民坊賺了不少的錢。
“末將譚弘業拜見閣部!”
城門大開,譚弘業便就帶著人走出了城來,而此時的張書緣是剛剛走到城下。
瞧見這一幕,張書緣便就點了點頭,並心道了一聲“這還是利益見真章啊”
“寧伯免禮,今兒是你值守啊。”
“正是譚某,不知大人此番回京可有要務?若有要務還請大人勿要推辭乘坐下官之轎進宮,以免驚擾了百姓。”
譚弘業施了一禮後,便就諂媚的開口。
“嗬嗬,寧伯客氣了,本閣怎能用你之轎?況且我用了,那你用啥啊?算了,本閣也無甚要事,壞不了兵馬司的規矩。”
張書緣是微微的笑著。
說實在的,除去他們這些勳貴有貪汙之外,其中還是有不少人讓張書緣深有好感的。
就比如他新寧伯譚弘業!
據史書記載,自李自成攻破京師外城之後,他譚弘業是連戰連退,本打算是據城而守的。但可惜最終由於內奸開了城門,外加寡不敵眾,所以他便戰死在了內城之中!
“那既然閣部都這麼說了,那末將便也不再叨擾了,閣部請。”
“恩,對了。我成國公可有回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走在入城的間隙,張書緣突然就想起了成國公。
“回閣部的話,國公還未歸來。閣部是有要事?若有要事末將可代您南下傳信。”
“哦?寧伯這是有公務要南下辦事?”
“恩,末將要在後日去南直隸整訓衛所。”
由於朝廷的主要戰將居於京師,所以孫承宗為了整訓全國衛所,不得已便抽調些五軍都督的人。
“是這樣啊,算了本閣也沒什麼要事,隻是好奇而已。對了,這是本閣不日前買的小玩意,既然寧伯要南下整訓,那這就算提前給你的喜禮吧。”
張書緣微微的笑著,轉而就看了眼跟著的主事,而那主事也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在身後的馬匹的布袋中拿來一隻盒子。
隻見,這盒子裡是放著一對兒並不起眼的木扳指。
彆看這物件價值不高,但也要看它是被何人所贈,若是被普通官員贈與,那譚弘業則是連看都不帶看的,但這要是當朝權貴所贈,那待遇就不一樣了。
因為能贈送禮物,那便就代表著雙方之間有友誼,而這種情誼說不準就會在某些時候派上大用場!
“那…那末將就卻之不恭了,也在此祝賀閣部大喜。”
“嗬嗬,拿去吧,另外代我跟都督府得人說一聲,兩日後可到我府上來吃酒。”
撂下這句話,張書緣便慢悠悠地牽著馬,徒步走向了自家府邸。
而等他到了家,這時辰便已是亥時八刻了。
於是,張書緣也沒打攪乾娘,隻匆匆吃了一餐便就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
張書緣是早早的洗漱了乾淨,就打算去上朝了,可剛走出後院就碰到了黃伯。
而此的黃伯,正領著一隊小廝在四處的懸掛燈籠紅綢並張貼喜字。
“王爺早啊。您這是去哪兒?”
見到自家王爺是穿著官服,黃伯就是一愣,而他這話差點沒把張書緣給問懵了,心說自己是不去上朝還能去乾嘛?
“恩,早。這既然回來了就得去上朝呀,黃伯轎子準備好了嗎?”
“額…王爺,今兒沒有早朝啊,不,應該說是近來這半個月都沒有早朝了。”
“哦?”
聽到這話,張書緣就更懵了,心說朱由檢改性了?不奮鬥了?
“王爺,是朝中大臣都不在京,陛下於昨日下旨讓六部衙門去調研全國了。”
見自家王爺還不知發生了何事,黃伯便就出言解釋了。
這按理來說,他張書緣是應該知道這事兒的,但由於他一直在天津忙著搞錢所以就忽略了朱由檢送來的文件。
聽人說暫停早朝了,張書緣就自嘲的搖了搖頭。
“是這樣啊。黃伯那這樣你去準備一下轎子,待巳時二刻後去西院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