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裴徹現在在哪裡,他在北地撈人進行的是否順利。
若是能在這裡碰頭就好了,直接讓裴徹假扮流寇黑吃黑。
僅僅是這麼一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隻可惜裴徹情況未明。
雲昭忍不住黯然歎息。
至於兄長,他和太子遠在建康,一舉一動都被玉昆盯著。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來這裡黑吃黑,隻怕有些難。
除非……太子能聯絡孟雙,讓孟雙派人來……
但是孟雙肩負守國門的重任不能隨意離開京口,更彆說還要調派人手來這裡。
總之,真真是舉步維艱。
……
就在雲昭模擬推演各種可能的時候,虎子叔已然來到了外事廳。
此時玉澄正在外事廳看潯陽曆年賬本。
也是這時候他才知道,彥幢主確實沒有騙他。
這些玄鐵寶箱確實不是潯陽最大的進項,它隻能說是未來最大的進項而已。
過去的五年時間裡,潯陽打撈出來的金銀數量遠不止已經交上去的九個寶箱數量。
饒是玉澄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豐厚的賬本嚇了一跳。
“潯陽竟然如此富庶……”
“畢竟這裡曾經是魚米之鄉,不但土地肥沃而且是南北必經的水路站點。
若當年那場洪水沒有淹沒這裡,也許這裡便是僅次於建康城的富饒之地。”
想到過去,彥幢主的麵上露出緬懷之色。
玉澄挑眉:“彥幢主是潯陽人?”
“是。”彥幢主慘然一笑:“大郎君莫見怪,提及舊事難免傷害,失態之處還請郎君海涵。”
“這就有意思了,難怪你如此忠心地守護此地,原來是故土情懷。”
“非也,在下常年留在此處,一是報玉公賞識之恩,二是對昔日仇人放不下罷了。”
“此話怎講?”
“昔日庸官誤炸黑水河堤壩導致兩城淪為汪洋,他雖身死但萬死難辭其咎,我們立下恥辱柱,恨不得每日將之鞭屍一萬遍,不將恥辱柱折斷,如何能離開!”
“幢主對潯陽的感情確實令人感動,但恕我直言,隻是立個恥辱柱,未免有些隔靴搔癢。
若換做是我,滅城之仇,不將他的後人殺乾淨又何以泄憤?”
玉澄說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據我所知,當年雲庸雖然犯錯,但洪水也確實阻擋了鐵勒漢一陣子。
不說彆的,至少南邊保住了。
後來,今上臨危受命登基開創辰朝,大赦天下。
雲庸的後人因此逃過一劫,他們並未被殺,隻是被扁為庶民。
雖然說人海茫茫,但以彥幢主的本事,要找到他們並不難吧。”
之前彥幢主隻是為了把玉澄和贅婿分開才借賬本名義把彥幢主引開,並未打算與玉澄深聊什麼。
誰知,玉澄卻是個會拿捏人的,而且還直接搓到了他的痛症。
彥幢主不知不覺多了幾分真心:“不瞞大郎君,若在此之前在下沒投奔玄甲部曲或許真的會去找雲庸後人,但在下入了玄甲部曲,又豈是想如何就如何?”
彆說找雲庸後人麻煩,當年洪水漫天時,他們甚至都沒辦法回城救援,隻能在軍營裡暗暗咬牙,痛罵庸官。
畢竟,他們隸屬玄甲部曲,便隻以玉公的命令為行事準則。
玉公沒有令,又如何能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