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舊港碼頭。
白日的喧囂終於沉澱下來,隻剩下噓噓海浪和海風聲。
調查社的三人早早就來到了集合地點,聚集在集裝箱下。
朱本豪臉色依舊不太好看,雙臂環抱著。早上那會雖然是第一次和侯宗正式接觸,但他已經深深地覺得此人不靠譜了。
誠然,他身為z市下議院的議員,能在形形色色的生意人中左右逢源,肯定是腦瓜子轉的極快的。
但侯議員同樣是工人協會的副會長。和那些終日奔波的底層人民打交道,聰明是不夠的,還需要善良和淳樸。
就像另外一位副會長,就像......王昭那樣。
想到這裡,王昭陽光又甜美的笑臉不由得浮現在朱本豪的腦海,使他微微一笑,暫時不再那麼煩悶。
“老大,你說這侯副會長會不會來,這已經九點十分了,他靠不靠譜啊?”顯然張曉也等得有點不耐煩。
“誰知道呢,這幫當領導的,沒一個靠譜的!”
遠方傳來腳步聲,一個輕快,一個內斂中帶著一絲急迫。
“來了。”武者挑眉,同為武人他熟悉這種氣場,是來自那個年輕的劍客。
看著最後一個到場的侯宗臉上帶著神秘兮兮笑容,朱本豪開口了。
“侯副會長,”朱本豪的聲音在空曠的碼頭裡顯得格外響亮,“都折騰了一天,現在總該說了吧?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侯宗整理了一下高定西裝領子,嘿嘿一笑,依舊賣著關子:“朱社長,彆急嘛。是好是壞,是驚是喜,總得親眼見了才知道。我已經安排了車,各位請跟我來,等下你們就知道我這份‘大禮’的分量了。”
他那故弄玄虛的樣子,讓張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何目則隻是默默記錄著時間節點。
半信半疑間,五人走出舊碼頭。
夜間的z市,霓虹依舊閃爍,但重建區的邊緣地帶燈光稀疏,透著一股涼意。
沒等多久,一輛破舊的中型麵包車滑到他們麵前停下,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內部。
侯宗走上前,在拉開車門之前,先是屈起手指,用一種特定的節奏輕輕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篤,篤篤,篤。”
車窗降下一條縫,裡麵傳來一個謹慎的聲音:“月黑風高。”
侯宗立刻接道:“宜走康莊。”
暗號對上了。車窗重新升起,車門解鎖。
“快點快點,”裡麵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等拉完你們這一班,我們還要去帶彆的!”
侯宗得意地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率先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走吧,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朱本豪眉頭微蹙,對這種地下接頭般的做派有些不屑,但還是揮揮手,示意張曉和何目跟上去。
柳殘星手按刀柄,最後一個上車,朝著車外掃視一圈,才沉默地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