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黴味撲麵而來。
小舟突然衝上前,手掌重重按在塗鴉上。
他的身體劇烈抽搐,指甲在牆皮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瞳孔像被揉碎的玻璃珠般失去焦點。
等他癱軟著滑坐在地時,手指開始快速比劃:"它在看我的記憶......三年前那個雨夜......"
沈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三年前的雨夜,他第一次獨立完成屍檢。
死者是個年輕女孩,身上沒有外傷,解剖報告卻寫著"多器官衰竭"。
更詭異的是,女孩胃裡殘留著半消化的照片紙——那是張被撕碎的全家福,麵部被剪得乾乾淨淨。
"結案報告呢?"蘇晚螢輕聲問。
沈默喉結滾動:"被退回了。
說是證據鏈不完整。"他掏出手機看時間,"我得回舊法醫中心。
X07號錄像帶在地下室資料櫃,當年的原始記錄......"
"我和你一起。"蘇晚螢抓住他手腕,掌心的淡紋與他手背上的血管重疊,"小舟,你留在車上。"
舊法醫中心的地下室泛著陳腐的福爾馬林味。
沈默用袖口擦去資料櫃上的灰塵,編號X07的錄像帶靜靜躺在最底層。
放入播放器時,他的手第一次出現微顫——就像三年前那個雨夜,他握著解剖刀站在屍體前時的顫抖。
雪花點閃過,畫麵裡出現穿白大褂的自己。
他俯身檢查屍體,動作精準得像台儀器。
鏡頭緩緩拉近,當特寫停在死者麵部時,沈默的呼吸驟然停滯——那具本該沒有生命的屍體,正緩緩睜開眼睛。
"你現在相信我是死的了嗎?"
口型清晰得可怕。
沈默猛地扯掉錄像帶,轉身時撞翻了身後的試劑架。
玻璃碎裂聲中,他聽見手機震動——是蘇晚螢發來的短信,隻有個黑色方塊。
幾乎同時,他的手表彈出溫度預警:蘇晚螢童年校徽所在的凍土層,正在以每小時0.3℃的速度升溫。
"沈醫生?"蘇晚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異樣的緊繃,"周工的老宅......剛才社區打來電話,說他翻出了祖傳的刻刀。"
沈默攥緊錄像帶,金屬邊緣割得掌心生疼。
窗外的風卷著枯葉掠過,隱約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像是有人在翻找老木箱裡的舊物,又像是某種刻刀,正緩緩劃開某本古籍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