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後期。”陰阿七抹去嘴角血,梳子插回發髻,雙手從腰間抽出兩柄細長軟劍,“老頭練的是‘赤煞掌’,沾著就爛。”
趙朽笑了,露出滿口黃牙:“女娃娃識貨。”他丟開飛羽,飛羽身體砸在地上發出悶響,一動不動。“陪老夫玩玩,玩夠了送你們去見同僚。”
昭野身形一矮貼地掠出,短刀專攻下盤。陰阿七軟劍如毒蛇吐信,分刺趙朽雙目與喉結。葉臨川秋月劍懸而不發,二十根刃絲卻悄然布開,封死趙朽所有退路。
趙朽雙掌翻飛,赤紅掌影織成密網。昭野刀鋒與掌風相撞,竟爆出鐵器交擊之聲。陰阿七軟劍數次刺中趙朽後心,卻隻劃破灰袍,連皮都沒蹭破。
“橫練金鐘罩。”陰阿七喘息加重,“罩門在……”
趙朽猛地轉身,一掌拍向她天靈蓋。陰阿七軟劍交叉格擋,劍身卻應聲而斷。頓時陰阿七瞳孔驟縮,生死僅在一線之間。
葉臨川將二十根刃絲驟然收緊,纏住陰阿七腰身猛地向後一扯。掌風擦著她鼻尖掠過,帶走幾縷斷發。
“布煙!”葉臨川厲聲喝道。
陰阿七得令向後撤去隱於黑暗,同剛趕來的石佛著手布煙。
刹那間濃白煙霧炸開,遮蔽視線。趙朽怒喝,掌風狂掃。煙霧中傳來刀刃入肉聲,接著是石佛的悶哼。
煙散。趙朽站在原地,左肋插著昭野的絕霄短刀,深及柄末,身上更是被利斧劈砍出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石佛跪在三步外,右肩脫臼般耷拉著,昭野此時也是嘴角溢血。陰阿七被刃絲扯到葉臨川身邊,臉色慘白。
“好,好。”趙朽拔出短刀,傷口竟無血流出,隻有焦黑皮肉翻卷,“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傷到老夫。”
趙朽一步步走向昭野,赤紅手掌抬起。葉臨川秋月劍再振,剩餘刃絲儘數迸發,卻隻在趙朽身前三尺就被護體真氣阻隔,寸進不得。
就在掌落刹那,地上“生死不知”的飛羽突然動了。他一躍而起,手中多了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直刺趙朽腳踝後側。
趙朽怪叫,護體真氣瞬間紊亂。銀針沒入半寸。
隻半寸,夠了。
二十根刃絲驟然收緊,勒入趙朽周身皮肉。趙朽雙目暴凸,赤紅手掌反拍向身後飛羽,飛羽卻不退,雙手死死抱住趙朽左腿。
“就是現在!”陰阿七嘶喊,兩截斷劍脫手擲出,精準釘入趙朽雙目。
昭野撿起自己的絕霄短刀,從下而上刺入趙朽下頜,貫穿顱腦。
場中死寂。趙朽身軀晃了晃四散倒地,眼中更是錯愕之色。
飛羽此刻正大口喘氣,胸前衣襟被掌風餘波震碎,露出裡麵暗金色的軟甲。
“地階飛羽。”男子勉強拱手,“謝大人救命。大人若是再次帶隊,我們三人必跟!”
陰阿七踉蹌走來,撿回斷劍,盯著葉臨川看了半晌,忽然扯出個笑:“公子,我欠你一條命,不知以身相許可好。”
葉臨川沒有回答,隻是閉目強壓心中殺氣,“褚烈還沒現身。”
“無趣。”
話音剛落,莊內鐘樓突然響起急促鐘聲。不是警鐘,是喪鐘。一聲接一聲,整整二十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