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捷聽得熱血沸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行！就這麼乾！我這就回去準備名單，明天一早我就出發，直接去找潘嬸和小楊。”
“我們不圖一步登天，就從最小的事做起，從摘一把菜、記一筆賬開始。隻要堅持下去，早晚有一天，周氏蔬菜這塊牌子，會亮亮堂堂地立在這片土地上，誰提起都得豎大拇指！”
第二天。
周宇捷整裝出門。
潘嬸正蹲在第三號大棚的田壟間，彎著腰，一手扶著膝蓋，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那片翠綠的小白菜葉子。
她伸出粗糙的手指，輕輕撥開一片葉麵，仔細查看背麵有沒有蟲眼。
“這片長得齊，水分足，今天應該能收一波……”
忽然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回頭一看，見是周宇捷來了，連忙站起身。
“哎喲，周老板！今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是不是菜熟得差不多了，要開始收了？我這邊正看著呢，估摸著再過兩天就能上了。”
周宇捷笑著走近。
“潘嬸，不是來收菜的，我是來找您商量點事兒。”
他站定在她麵前，神情鄭重，把心裡醞釀了一夜的想法，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我想請您牽頭，組建一個采摘組，專門負責每日大棚蔬菜的采摘工作。您來做組長，管人、管數量、管品質，所有環節都要過您的眼。”
潘嬸一聽這話，當場愣住了。
她睜大眼睛，指著自己鼻尖，結結巴巴道：“我……我管人？周老板，您沒弄錯吧？我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都伺候得磕磕絆絆，哪懂得管彆人啊……再說還得記數，每天報產量、對數字，我連小學都沒念完，拿筆寫字都費勁，萬一記錯了，搞亂了賬目，那可咋辦？”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頭也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周宇捷笑了笑，從胸前口袋裡麵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硬皮筆記本。
他翻開其中一頁，遞到潘嬸手裡。
“您先看看這個，不複雜。這是我特意設計的登記表，簡單明了。”
“每天早上開工前，把采摘工人分成3個小組，每組負責1個棚。采完以後，各組的組長先報一次總數，您再親自到地裡抽查一遍，核對無誤後，就把實際采摘量寫在這裡。”
他又翻到下一頁，上麵貼著幾張小紙條做的分類標簽。
“至於品質，也不難區分。好的、整齊的、沒有損傷的菜，統一歸為一級品，送去高檔酒樓；稍微歪一點、小一點或者葉子有點黃邊的，就算二級品，送往超市或批發檔口。”
他語氣放緩：“您不用一開始就全懂，乾著乾著自然就有經驗了。重要的是有人領頭，有規矩可循。我相信您，行嗎？”
潘嬸接過那個小本子，雙手微微顫抖。
良久，她抬起頭，眼裡竟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她種了一輩子的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被人叫做組長，也能拿著本子站在地頭指揮彆人乾活。
更沒想到，自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將來可能出現在城市酒樓的宴席上。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那……那我試試吧？做不好您可千萬彆嫌棄我，我願意學，也能吃苦。”
周宇捷咧嘴笑了。
“這就對了！隻要肯乾，不怕慢，就怕停。”
另一邊，周淑芬也早早出了門，懷裡抱著一份整理好的薪資方案和崗位職責說明。
他步行穿過兩條巷子，來到了城東的小楊住處。
敲開門時，小楊正蹲在院子裡修一輛破舊的三輪車。
見到周淑芬，他趕緊站起來擦了擦手，有些意外地問：“周哥？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