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修女離開後,酒店房間的門輕輕合上,仿佛將外界的一切喧囂與危險都暫時隔絕。然而葉舟心中的不安卻如同潮水般洶湧上漲,迅速填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無法靜坐,開始在房間裡踱步,昂貴的波斯地毯吸收了他的腳步聲,卻無法吸收他內心的焦慮。他剛剛得知天文鐘可能是一個遠比想象中複雜的古老機製的關鍵部分,而僅僅五天後,這個沉寂了三十七年的機製將迎來下一次激活窗口。同時,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關於特蕾莎修女不可信任的嚴厲警告,以及她可能屬於梵蒂岡內部某個激進分裂派係的可怕暗示。這些信息碎片像鋒利的玻璃,割裂著他原本清晰的學術世界。
窗外的布拉格漸漸沉入暮色之中,夕陽的餘暉為這座千塔之城鍍上最後一層金邊,隨後夜幕如同天鵝絨幕布般緩緩落下。老城廣場的煤氣燈和櫥窗燈光逐一亮起,給中世紀建築立麵披上一層溫暖而神秘的光輝。伏爾塔瓦河對岸的布拉格城堡在夜色中巍然矗立,如同沉默的守護者。這本該是一幅令人心醉的寧靜畫麵,但葉舟卻感覺每一扇燈火闌珊的窗戶後麵都可能隱藏著監視的眼睛,每一個街角的陰影中都可能潛伏著無形的威脅。這座美麗的城市suddenlyfeltlikeagildedcage,beautifulbutinescapablydangerous.
他的思緒被桌上那部厚重的加密手機的震動打斷。屏幕亮起,顯示出來自“TS”的信息:
“情況有變。‘看守者’活動級彆急劇升高,可能已察覺我們的研究進展。你的當前位置可能已暴露。建議立即轉移到預定安全地點。一小時後有車在酒店後門小巷接應。請輕裝簡從,隻帶核心資料。——TS”
葉舟皺起眉頭,警惕性瞬間提升到最高級彆。這感覺太突然了,太緊急了,甚至有些不合邏輯。他快速回複:“什麼安全地點?為什麼是大學區域?酒店安保似乎仍然充足。”他故意試探,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幾乎立即收到回複,速度快得不像人工輸入:“大學地下設施具備最高級彆防護,遠超酒店。‘看守者’可能采用非對稱手段,常規安保無效。信任協議,教授。車輛識彆:黑色斯柯達速派,車牌尾號37。司機代碼:‘鐘表匠的學徒’。請嚴格執行。時間緊迫。——TS”
葉舟的直覺警報尖鳴。這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與之前特蕾莎修女表現出的合作姿態截然不同。而且為什麼要指定去大學?索科爾就是在大學裡被謀殺的,那裡真的是安全之地嗎?更讓他心生寒意的是“司機代碼”——“鐘表匠的學徒”。諾瓦克教授剛剛才跟他詳細討論過鐘表匠漢努斯的傳說!這巧合太過精準,仿佛特蕾莎修女不僅監視他的行蹤,甚至竊聽了他們的談話。
他決定不立即回應,也不再追問,他需要時間思考,需要製定自己的計劃。但命運似乎不打算給他這個奢侈的緩衝期。
突然,房間裡的所有燈光異常地閃爍了幾下,光線變得不穩定,如同風中殘燭,然後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電流嘶響,完全熄滅。空調的低鳴、冰箱的嗡嗡聲瞬間消失,房間陷入死寂。緊接著,他聽到電子門鎖發出極其輕微的、但在他耳中如同驚雷的哢嗒聲——那是繼電器複位的聲音,表明整個樓層的電力已被人為切斷,備用電源可能也未能啟動。
葉舟的心跳驟然加速,腎上腺素飆升。他像獵豹一樣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門邊,屏住呼吸,通過貓眼向外看去。
走廊裡一片漆黑,隻有遠處樓梯口微弱的應急綠燈提供著慘淡的光源。借助這微弱的光線,他可以看到兩個、不,是三個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正悄無聲息地接近他的房門。他們穿著啞光的深色戰術裝備,動**調、專業、高效,手持緊湊型***,槍口裝有***,臉上戴著夜視鏡。他們的移動方式顯示出經過高度訓練的特種作戰背景,絕非普通保安或警察。
葉舟迅速後退,大腦在極度緊張下反而變得異常清晰,飛速運轉。他沒有武器,沒有後援,被堵在五樓的房間裡。窗戶可能是一個選擇,但下麵是堅硬的鵝卵石街道,跳下去非死即殘,而且外麵很可能也有埋伏。衛生間或許有通風管道,但通常太窄無法通行。他快速掃視房間,尋找任何可用的物品或出路。
他抓起背包,將筆記本電腦、加密硬盤和《光之書》複刻本迅速但穩妥地塞進去,同時將諾瓦克教授的名片塞進口袋。他聽到門外傳來極其輕微的刮擦聲,是專業的****或電子***正在工作,對方顯然想無聲進入。
時間不多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聽到走廊遠處傳來一聲被完美壓抑的悶響,像是加裝了***的武器射擊聲,或者是某種高速射彈擊中肉體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是一陣短暫、激烈、但幾乎無聲的近身搏鬥聲,動作乾淨利落,伴隨著被強行遏製的痛苦**和關節錯位的輕微脆響。
葉舟緊貼牆壁,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如雷,幾乎要蹦出來。發生了什麼?是“看守者”的內訌?是特蕾莎修女派來的另一組人馬?還是…第三方勢力?
打鬥聲幾乎瞬間開始,又瞬間停止,走廊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甚至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然後,一個輕柔但異常堅定、帶著某種難以辨識的東歐口音的女性聲音從門外傳來,音量剛好能讓他聽見:
“葉舟教授?我是朋友。請開門,我們需要立即離開。你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葉舟猶豫不決,手指緊緊攥住背包帶。這完全可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假裝救援,誘使他開門。
“我怎麼知道可以信任你?”他壓低聲音,通過門縫問道,身體保持隱蔽。
“是揚·索科爾博士發送了我,”門外的聲音回答,語速很快但清晰,“在他死前。他預感到自己可能被清除,設立了一個緊急協議。他說如果你遇到致命危險,我應該介入並提供庇護。他說你會知道‘37年周期’和‘校準時刻’的意思。”對方提到了索科爾的名字和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細節。
葉舟深吸一口氣,但警惕未消。這些信息特蕾莎修女和諾瓦克也知道。“證明一下,”葉舟要求道,這是最後的測試,“告訴我索科爾最後試圖寫下的、關於特蕾莎的話。”
門外短暫沉默,然後聲音回答,帶著一絲緊迫:“在他的血跡斑斑的筆記中?他寫下了‘必須警告葉——’,後麵被中斷了。但他之前告訴過我,完整信息是‘必須警告葉,特蕾莎及其派係的目的不是守護,而是奪取和控製。他們自稱真知之子。’現在請開門,教授,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他們的支援梯隊隨時會到!”
這個細節——索科爾未完成的筆記內容加上隻有他可能知道的“真知之子”這個名稱——徹底說服了葉舟。他不再猶豫,小心地解開安全鏈,輕輕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位身材高挑挺拔、動作如獵豹般矯健的女子,約莫三十五六歲,深栗色頭發利落地紮成戰術馬尾,幾縷發絲散落在額前。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便於行動的深灰色都市戰術服,並非軍裝,卻透著一種實用主義的精準。她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斷快速掃視走廊兩端,保持高度警惕。她周圍的地板上躺著三個昏迷不醒的男子,穿著同樣的戰術裝備,他們的武器已經被卸除保險,扔在遠處角落。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臭氧味和血腥味。
“艾莉絲·卡德拉(EliseKadera),”女子簡短地自我介紹,伸出一隻手——手指修長有力,指關節處有老繭,顯然是長期訓練的結果,“波西米亞石匠會(BohemianMasonicLodge)成員。詳細解釋以後再說,我們需要立即撤離,現在!”
葉舟注意到她腰間佩戴著一個不同尋常的裝備帶,上麵不是槍械,而是幾種造型奇特的、像是古老鎖具工具和現代電子設備的結合體。她的靴子軟底,移動時幾乎完全不發出聲音。
“那些人…死了嗎?”葉舟指著地上的襲擊者問道,聲音有些發顫。
“‘看守者’的外圍行動隊員,”艾莉絲簡潔地回答,同時快速檢查了一下其中一個襲擊者的頸動脈,“隻是睡著了,用了高效鎮靜劑。我們石匠會不輕易奪人性命,除非絕對必要。但現在重要的是,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安全路線。”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她帶頭沿著漆黑的走廊快速而安靜地移動,示意葉舟緊緊跟上。他們沒有走向顯然已被控製的電梯或主樓梯,而是轉向一個不起眼的、標著“員工專用”的服務通道。艾莉絲似乎對這家曆史悠久酒店的布局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哪塊地板會吱呀作響。她輕鬆地導航穿過一係列迷宮般的後勤區域、狹窄的維修樓梯和儲藏室,仿佛在自家後院散步。
“波西米亞石匠會?那是什麼組織?”葉舟一邊努力跟上她輕盈而迅速的步伐,一邊氣喘籲籲地低聲問道。
“一個非常古老的、獨立於主流共濟會之外的兄弟會組織,起源於波西米亞地區的石匠與建築師行會,”艾莉絲回答,沒有放慢速度,同時警惕地注意著每一個拐角,“我們的原始使命是保護某些被主流教會和權勢視為異端的建築知識、幾何秘密和…其他遺產。幾個世紀以來,我們的使命演變為保護某些特定知識不被任何單一勢力濫用。索科爾博士是我們中的一員,雖然這是他絕對保守的秘密,即使對大學同事也是如此。”
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裝貨平台,旁邊堆放著垃圾桶。艾莉絲小心地推開通往後方小巷的鐵門,隻開一條縫,用一個小型潛望鏡設備掃視外麵的情況。確認安全後,她示意葉舟跟上。
冷冽的夜間空氣湧入肺中,葉舟打了個寒顫。小巷陰暗潮濕,彌漫著垃圾和濕石頭的氣味。
“聽著,計劃有變,”艾莉絲語速飛快,遞給葉舟一部看起來極其普通、甚至有些過時的老款諾基亞手機,“我們需要分開行動,降低風險。他們的首要目標是你和你包裡的東西。拿著這個,隻能撥打裡麵存好的一個號碼。沿著這條巷子走到儘頭,右轉進入主街,混入人群。不要跑,正常走路。走到查理大橋,在聖約翰·內波穆克雕像下等待。如果一小時內我沒有出現,或者你感覺有任何不對勁,就立刻撥打那個號碼,隻說一句:‘鐘表匠需要學徒’。會有人來接應你。明白嗎?”她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確保他理解。
葉舟點頭,但感到強烈的不安:“為什麼不能一起走?我們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嗎?”
“他們可能正在尋找一對男女同行,這是標準搜查模板,”艾莉絲解釋,語氣冷靜得像在分析數據,“單獨行動更不容易被算法和巡邏隊識彆。你是生麵孔,單獨一人更容易融入遊客。我是他們可能熟悉的特征。現在走吧,保持低調,絕對不要直接前往大橋。繞點路,穿過多條街道,利用商店和人群作為掩護。”她快速而有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臂,傳遞出一種奇怪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幾個敏捷的踏步就消失在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葉舟獨自站在陰暗的小巷裡,手中攥著那部冰冷的舊手機,心中充滿了茫然和恐懼。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狂跳的心臟,然後按照指示,拉起夾克兜帽,低著頭,融入布拉格夜晚喧囂的街道人流中。
老城區的街道上擠滿了夜遊的遊客、街頭藝人和尋找夜生活的人群,燈光璀璨,人聲鼎沸。葉舟試圖表現得像任何一個普通遊客,但每一聲突然的大笑、每一個快速靠近的身影都讓他心驚肉跳。他強迫自己不要頻繁回頭,但眼角的餘光不斷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感覺每一扇反射燈光的櫥窗後麵、每一輛緩慢行駛的汽車深色車窗內,都可能隱藏著監視的眼睛。霓虹燈的閃爍在他過度緊張的神經看來,都像是某種危險的信號。
在一個擁擠的十字路口,他等待綠燈時,注意到街對麵兩個穿著深色休閒外套、戴著藍牙耳機的男子似乎在不遠處刻意保持著距離跟蹤他。他們的站姿過於放鬆,眼神卻不斷掃視人群,過於警覺。當人群開始移動時,那兩個男子也同步移動,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他。
葉舟的心跳再次加速,他故意放慢腳步,在一個賣Trdelník(捷克傳統甜點)的攤位前停下,假裝要看價格,實則利用攤位的反光金屬表麵觀察身後。那兩人也停了下來,假裝交談。確認了!他開始加快步伐,轉入一條相對狹窄、遊客較少的側街,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明顯加快了節奏。
側街光線昏暗,兩旁是古老的住宅樓,隻有幾個喝醉的英國遊客在遠處大聲說笑。葉舟的心跳如擂鼓,他開始小跑,背包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後背。身後的腳步聲也變成了奔跑,沉重而迅速,正在快速接近!
就在他感到絕望,以為自己即將被追上的時刻,一隻有力而穩定的手突然從旁邊一個深邃的門洞裡伸出,精準地抓住他的手臂,一股巧勁將他拉入黑暗之中。葉舟剛要掙紮驚呼,就聽到了那個已經熟悉的聲音:
“安靜,教授。是我。彆出聲。”
艾莉絲將他拉入狹窄門洞的陰影最深處,用手勢示意他保持絕對靜止和沉默。她的身體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幾秒鐘後,兩個追蹤者喘著氣跑過門洞,他們的目光焦急地掃視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完全沒有注意到陰影中屏息凝神的兩人,繼續向前追去,腳步聲逐漸遠去。
“你怎麼——”葉舟剛喘過氣要開口,艾莉絲就用一個淩厲的手勢打斷了他。
“不是時候,”她幾乎是貼著耳朵低語,氣息溫熱,“他們很快會發現追丟了,會回頭搜索。跟我來,快!”
她再次帶頭,領著他不再走大路,而是穿行於一係列越來越狹窄、宛如迷宮般的中世紀小巷和通道,這些地方甚至連地圖上都未必標注。她似乎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了如指掌,輕鬆地翻過一道矮牆,推開一個看似封死的木柵欄,導航穿過某個教堂的墓地,最終來到一扇毫不起眼的、飽經風霜的橡木門前,門上的鐵飾已經鏽跡斑斑。門上方有一個幾乎被磨平的石雕符號,隱約像圓規和角尺的變體。
她沒有敲門,而是用手指在門板上以一種特定的、複雜的節奏敲擊著:三下快,兩下慢,然後一下快,停頓,再重複兩下慢。
幾秒鐘後,門內側傳來一係列金屬栓鎖被滑開的沉重聲響。門悄無聲息地向內打開一條縫,一張布滿皺紋、神情警惕的臉出現在門縫後,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掃視著他們和身後的街道。那是一個矮壯的光頭男子,大約六十多歲,穿著皮圍裙,像是中世紀工匠。
&netě,sestro,” 歡迎你,姐妹男子用低沉沙啞的捷克語說道,目光在葉舟身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
“Pospě?si,Milo?i.J**epronásledováni.” 快點,米洛什。我們被跟蹤了艾莉絲急促地回答,同時輕輕推了葉舟一把,示意他進去。
門在他們身後迅速關上,沉重的門栓再次落下。裡麵是一個溫暖而光線昏暗的空間,看起來像是一個古老鐘表店的後室兼工作室,但又遠比普通鐘表店奇特。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皮革、灰塵、金屬潤滑油和某種淡淡的、類似沒藥的香料味道。牆上掛滿了各種古老而精密的手工鐘表、星盤、黃道儀和複雜機械圖紙。工作台上散落著齒輪、發條、鑷子和放大鏡。四周擺滿了頂天立地的書架,塞滿了皮革裝訂的古籍、泛黃的卷軸和紮捆的筆記。角落裡甚至放著幾個古老的地球儀和人體解剖模型,整個空間像一個充滿奇珍異寶的密室。
“葉舟教授,這是米洛什(Milo?),”艾莉絲介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尊敬,“我們兄弟會在布拉格最資深的守護者之一,也是這座城市活的曆史地圖。”
米洛什向葉舟微微點頭致意,但沒有說話,隻是用一塊絨布擦著手上的油汙。他走到一個古老的櫥櫃前,拿出一些黑麵包、一塊硬奶酪和一瓶清水遞給葉舟。他的動作沉穩而緩慢,與艾莉絲的敏捷形成鮮明對比。
“Jez,” 吃他簡單地說,語氣不容拒絕。
“吃吧,”艾莉絲翻譯道,雖然葉舟已經從手勢中明白,“你需要保持體力和血糖。我們可能沒有太多時間休息。”
葉舟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饑腸轆轆,接受了食物和水。同時,艾莉絲和米洛什用快速而低沉的捷克語交談起來。從他們嚴肅的表情、急促的手勢和偶爾瞥向監控屏幕(一個隱藏得很好的現代設備,顯示著門外多個角度的黑白監控畫麵)的眼神判斷,情況似乎非常嚴重。
“發生了什麼?”葉舟最終忍不住問道,咽下乾硬的麵包,“那些人是誰?是‘看守者’?還是特蕾莎的人?為什麼他們如此迫切地想要抓我?我隻是一個學者!”
艾莉絲轉向他,表情凝重,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深邃:“這不是關於你個人,教授。從來都不是。而是關於你所知道的東西,關於你正在破譯的知識,以及…關於你能夠做到而彆人做不到的事情——解讀《光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