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說話了。
他們想起劉啟之前的每一次胡鬨。
開酒樓,被人嘲笑。
組建安民隊,被人說是找死。
結果,悅來樓成了平陽鎮最火的酒樓,安民隊成了官府承認的鄉團。
這個年輕人,總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當家的,你彆說了,我們乾!”
一個壯漢把斧頭往肩上一扛。
“不就是蓋個房子嗎,我們聽你的。”
“對,乾了,我就想看看冬天裡長出來的莊稼是什麼樣。”
接下來的半個月,下溪村的後院裡一直挺忙。
劉啟幾乎每天都盯著,儘量把事情做得周全。
木料隻挑結實的,全都用卯榫接起來。
油麻布泡過桐油,既能透亮,還防點冷。
這暖房雖然有點像溫室,可不少地方還是老手藝。
村裡人過來看,隻覺得稀奇。到底管不管用,誰也說不清楚。
最後蓋上一層土,把縫都抹嚴實,暖房就算建成了。
從外麵看,這屋子不高,也不怎麼方正。
門一推開,屋裡頭的熱撲麵而來。
屋裡的景象和屋外完全兩碼事。
大家跟著劉啟一進屋,人就都站住了。
“當家的,這屋有點門道。”
劉寬頭在空氣裡揮揮手,大概覺得有些不同。
“油麻布加層泥,這屋還能守住熱?”
旁邊的人低聲嘀嘀咕咕,把屋子左右瞧了個遍。
照他們以往的做法,真沒見這麼蓋過房。
劉啟沒理這些話,喊人把那袋土豆抬過來。
“來,我讓你們開開眼。”
他把袋子口解開,把土豆倒在地上。
大家盯著地上的土豆,一個個眼神都有期待。土豆個頭都還行。
“當家的,這摸三十畝田,這麼點太分不過來。”
劉寬頭蹲下撿了一個,心裡挺犯嘀咕。
“要留著當種子,沒個幾百斤分不下去。”
種地的都明白,每畝能分到多少心裡早有數,這一袋根本不夠。
“我沒打算全拿去下田。”
劉啟拿起一個土豆,又拿刀出來。
他這動作讓大家都暫停了下來。
“當家的,這可是寶貝疙瘩,你拿刀……”
劉寬頭有點著急。
他話沒說完,劉啟已經把手裡的刀劈在了土豆上。
大家盯著那一刀,看著土豆被一切兩半,心裡都很舍不得。
他們覺得,這東西就像把錢給分了。
“這樣就廢了,這麼砍還咋種。”
人群裡有點騷動,劉啟的做法引出不少擔心。
“你們過來看看——”
劉啟舉起半塊土豆,指著那個小凸點。
“這個叫芽眼,有了這個,每一塊都能發芽出苗。”
“一個土豆能分成七八片,就能種出來七八棵。”
他手腳麻利地切起來,很快就把幾塊都留下了芽眼。
以往大家種地可沒見過這樣的分法。
這些方法,和他們熟悉的完全不一樣。
“這就能長出來東西。”
劉寬頭瞅著土豆塊,語氣有些遲疑。
“要是砸了,這點希望可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