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難道咱們就隻能乾看著,任他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錢通一臉不甘。
“當然不是。”
孫德海那雙眯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狐狸般的狡黠。
“對付這種人,不能用蠻力,得用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不是要賣鹽嗎?行,我們就讓他賣。”
“他不是要開酒樓嗎?好,我們就讓他開。”
“但是,我們可以讓他,買不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他把自己的毒計,緩緩地道了出來。
“從明天開始,我們商會底下所有的鋪子。”
“所有的人手,全部停掉對悅來樓、對下溪村的一切供應。”
“不賣給他們一粒米,一斤菜,一撮鹽,一塊炭。”
“所有跟他們眉來眼去的小商小販,我們也挨個去敲打。”
“誰要是敢偷偷賣東西給劉啟,誰就是跟我們整個平陽鎮商會過不去。”
“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法子,讓他在平陽鎮待不下去,鋪子開不下去。”
這個計策,可以說是歹毒到了骨子裡。
這是要從最根本的地方,掐死劉啟的命脈,斷他的糧。
鄉團那幾百號人,每天睜開眼就是吃喝拉撒,消耗是個無底洞。
悅來樓那麼大的酒樓,一天沒有米麵菜肉,就得關門歇業。
隻要他們能堅持個十天半個月。
劉啟那邊,肯定會因為物資短缺,鬨得人仰馬翻,不攻自亂。
到那個時候,都不用他們出手,劉啟自己就得垮台。
“高!孫會長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啊!”
“絕了,實在是絕了!”
“我看他劉啟,這回還怎麼蹦躂得起來!”
在座的商戶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欽佩又夾雜著快意的笑容。
他們仿佛已經能看見,劉啟彈儘糧絕,跪在他們麵前搖尾乞憐的那副慘狀了。
“那就這麼定了。”
孫德海用茶杯蓋往桌上輕輕一磕,一錘定音。
“老夫倒要看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沒了吃喝用度,還能撐幾天!”
“我要讓他明白,在這平陽鎮,到底誰,才是說了算的那個!”
一場不見刀光劍影的經濟絞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大幕。
第二天一大清早。
悅來樓的采買大管事陳繼紅,就頂著兩個黑眼圈,愁眉苦臉地找到了劉啟。
“當家的,出大事了。”
“今兒一早,我照常帶人去鎮上采買,結果,跑遍了整個東市。”
“就沒一家鋪子肯賣東西給咱們。”
“賣菜的說菜沒了,賣米的說米空了,就連平日裡跟咱們關係最好的王屠夫,都躲著咱們,說他今天的豬肉,早就被人給訂光了。”
“我拉了幾個相熟的小販到牆角裡問。”
“他們才偷偷告訴我,是商會那邊發了話,誰要是敢再賣東西給咱們,以後就彆想在平陽鎮這地麵上混了。”
這個消息,倒是在劉啟的預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那幫被他動了蛋糕的商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