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堅固的城防,去跟三萬草原精銳輕騎兵在野外硬碰硬。
那不是勇敢,是愚蠢。
可劉啟,卻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讓張鐵山心裡發毛的笑容。
“守城?為什麼要守城?”
“我辛辛苦苦把這幾百門大炮從京城運到這兒。”
“可不是為了讓它們當個擺設看的。”
“傳我命令。”劉啟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打開城門。”
“全軍,出城迎戰。”
劉啟這個命令,讓在場的所有將領都懵了。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城迎戰?
主公,您是認真的嗎?
這不正好就掉進對方的圈套裡了嗎?
“主公,三思啊!”
張鐵山急了,他向前一步試圖勸阻。
“在野外跟三萬輕騎兵交戰,風險實在太大了。”
“我們完全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風險?”劉啟轉過頭看著他,眼神裡帶著點玩味。
“我怎麼沒覺得有什麼風險。”
他拍了拍張鐵山的肩膀,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我賭他們的馬,跑不過我的炮彈。”
這句話,把張鐵山想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他看著劉啟那雙深不見底,充滿絕對自信的眼睛。
突然間他明白了,自己或許又一次用凡人的想法,去猜測神的意圖。
主公既然敢這麼乾,就一定有他必勝的把握。
自己要做的不是質疑,而是無條件地執行。
“是!末將,遵命!”
張鐵山低下頭,不再吭聲。
沉重的吊橋緩緩放下。
厚重的城門吱呀呀地打開。
三萬名身穿新式鎧甲,手持連發銃的羽林衛士兵。
排著整齊的隊列,像一股鋼鐵洪流,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雁門關。
在他們的兩翼和後方,是一百門黑洞洞的將軍炮,和兩百門更加小巧靈活的野戰炮。
被健壯的挽馬拖拽著,緩緩進入了預設的陣地。
這一幕,讓關外正在耀武揚威的木華黎看得目瞪口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叫劉啟的南人將領,居然,真的敢出城?
他是不是瘋了?
還是說,南方的將領,都跟夏侯淵一樣,腦子裡裝滿了水?
“哈哈哈哈!”
木華黎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真是個天上掉下來的蠢貨!”
“我還以為得費多大勁才能把他從烏龜殼裡騙出來。”
“沒想到,他自己就這麼急著跑出來送死。”
他身邊的那些千夫長們,也都跟著哄堂大笑。
在他們看來,這場仗已經可以提前宣布結束了。
一個把自己的步兵擺在平原上,去麵對三萬草原騎兵的將領。
跟一個把自己剝光了扔進狼群裡的傻子,沒什麼兩樣。
木華黎立刻派斥候向後方的大汗報信。
同時他開始調動部隊,準備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南人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
他們的斥候飛快掠過那片看似平坦的戰場。
向木華黎報告說前方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