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員聽完頭皮發麻,臉一下嚇得煞白,冷汗直冒。
“那、那照這樣,我們怎麼辦?”
“等著變數。”王澤眼神越發沉複雜,其實早有打算。
“既然她要查,就隨她查,”
“看看她能從我這裡挖出什麼來。”
“這金陵現在是我的地皮,”王澤冷笑。
“皇帝的聖旨到了我跟前,也得看我鬆不鬆口。”
他說的囂張無比,因為江南是他的天下誰都動不得。
一個原因,是他的掌控也的確極深。
另一個更重要,他堅信自己這一套運作,比老前輩們高明一百倍。
在他看來,他不是貪汙吃錢,而是用錢把整個大江南經營得風生水起。
表麵上,他貌似隻是在賺錢,其實是在替皇帝打基業。
他認為,真有那點灰色手腳,朝廷也不會真追究。
到時候陛下看見全新的江南,還不得好好誇幾個?
至於那些生死、沉浮……他早當成曆史本該流的血。
此時,黑船終於泊岸,跳板搭下。
隻見甲板最前,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衣勁裝,披著黑色鬥篷的女人,臉上一半戴銀色麵具。
她身後跟著幾隊風紀部兵,全是鐵黑色盔甲和麵無表情的兵卒,刀槍森然。
所有碼頭上的人頃刻不再說話,空氣幾乎凝固。
不停有目光盯著那女人,有疑惑有敬畏剩下的全是恐懼。
那種恐懼,不是普通官老爺見上來新頭目那種虛情假意,而是仿佛真有死神路過一樣從嗓子眼裡飄往心底。
王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手心的汗,趕忙把官帽理順,大步迎了上去。
“下官江南總督王澤,特來恭迎巡閱大人。”
他大禮參拜,把自己壓得足夠低。
“大人您一路辛苦,現在城裡早已備下席麵,請您賞臉踏宴。”
但那位身穿黑衣、麵具遮臉的女人壓根理都不理他。
她沒答話,也沒有側頭,就筆直從身邊淩厲地走過去。
然後,一道冷冰冰的金屬般的聲音輕聲響起,但每個人都聽見了。
她麵對風紀部的親兵,發出了一個命令:
“封總督府,封賬簿,”
“江南布政司和按察使司,每一個四品上的官員全部撤了,全部抓起來,關押等我處置。”
“王澤,也關進去。”
王澤臉上的表情像是下子凍住了,一瞬間愣在當場。
他真的是一臉噩夢感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所有心裡盤算全亂了。
一夜之間反複推演,設想了籌碼、也準備了幾套說辭,但沒想到她壓根連麵子都不給,上來轟一下桌子直接玩真刀。
這不是不和你講規則,這恨不得直接砸場。
王澤忍不了,“謝辭大人,你這是乾嘛?”
王澤臉色紅白,一把怒火止不住。
“我是朝廷任命的江南大總督,沒有聖旨誰敢碰我?”
被稱作謝辭的新任女巡閱這才放慢腳步,終於轉身麵對過來。
銀色麵具遮了一半臉,而那雙犀利冷冰的眼直勾勾盯著王澤。
“你要聖旨?”她嘴角輕蔑淬出冰笑。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那柄劍。
全場官員霎時覺得自己雙目劇痛,光看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