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蘇曼的籌碼_大道至簡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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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蘇曼的籌碼(1 / 1)

蘇曼並未真正放手。那通攪亂畫室溫存的電話不過是試探性的尖刺,真正的圍獵藏在更隱蔽的陰影裡。三天後,老白在電話裡吞吞吐吐地轉達了邀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為難:“陳跡,蘇曼托人遞了話,說有要事談,地方定在‘雲頂閣’,那地兒……不好推辭。”

“雲頂閣”三個字像塊浸了冷水的石頭,沉在陳跡的心頭。那是城西最私密的會所,藏在半山腰的竹林裡,出入皆需預約,玻璃幕牆外是懸空的觀景台,據說連餐具都是定製的骨瓷。與他那間滿地顏料、飄著鬆節油氣味的畫室比起來,簡直是兩個維度的世界。

傍晚六點,陳跡推開了會所的雕花木門。紫檀木的香氣裹著冷調的香氛撲麵而來,與畫室裡顏料的腥甜截然不同,帶著一種拒人千裡的精致。穿燕尾服的侍者無聲地引他穿過長廊,地麵的大理石光可鑒人,映出他身上洗得發白的牛仔襯衫,顯得格格不入。水晶吊燈的光碎在地麵,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刺得人眼睛發緊。

包間的門被推開時,蘇曼正背對著他站在觀景台前。她穿一身炭灰色西裝套裙,剪裁利落得像手術刀,襯得腰身愈發纖細,肩線筆挺,完全沒有了往日在畫展開幕式上的柔媚。聽見動靜,她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精準的笑,不多一分諂媚,也不少一分疏離。

“坐。”她指了指對麵的絲絨沙發,聲音裡帶著慣有的掌控力。桌上已經醒好了紅酒,深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裡輕輕晃著,折射出曖昧的光。侍者端來的開胃碟精致得像微型藝術品,三文魚被切成薄如蟬翼的片,點綴著金箔,可陳跡隻覺得喉嚨發緊,想念起畫室裡周苓煮的、飄著蔥花的麵條。

蘇曼沒有多餘的寒暄,指尖在真皮桌麵上敲了敲,侍者立刻會意地退出去,順手帶上了門。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空調出風口細微的聲響,還有紅酒杯碰撞桌麵的輕響。她從手袋裡拿出一份燙金封麵的計劃書,推到陳跡麵前,封麵上“鼎盛藝術基金”幾個字印得格外醒目,邊緣還壓著暗紋。

“看看吧。”她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目光銳利如刀,“鼎盛基金牽頭的年度藝術項目,撥給個人藝術家的專項支持,全國隻有三個名額。不僅能辦頂級個展,還能對接威尼斯雙年展的策展人,你的《大道》係列,正好能塞進‘東方新表現主義’的主題裡。”

陳跡的指尖落在計劃書的封麵上,燙金的紋路硌著掌心,像塊沒有溫度的金屬。他沒有翻開,隻是抬眼看向蘇曼。這個女人他太熟悉了,他們曾在美院的畫室裡一起調過顏料,在簡陋的出租屋裡分過一塊麵包,後來卻在名利場裡漸行漸遠。她的精明像淬了毒的顏料,能調出最光鮮的色彩,也能腐蝕最純粹的畫布。

“我知道你最近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蘇曼晃了晃紅酒杯,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像乾涸的淚痕。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眼神卻像探照燈,死死鎖在陳跡臉上,“周苓,是叫這個名字吧?年輕身體好,皮膚嫩得能掐出水,是能給你點新鮮靈感。”

她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冷了下來,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但陳跡,你摸著良心說,她除了給你一個堆滿廢畫稿的廉價畫室,除了對著你的畫說幾句‘好棒’‘有力量’的盲目崇拜,還能給你什麼?人脈?資源?還是能讓你的畫掛進盧浮宮的門路?”

蘇曼伸出指尖,輕輕點了點那份計劃書,指甲上的裸色甲油泛著冷光:“現實點,這個世界認的是這個。不是你畫布裡那些沒用的情緒,不是那個小姑娘眼裡廉價的信任。”

她突然身體前傾,身上的香水味猛地侵襲而來,是某種冷調的木質香,混著紅酒的醇厚,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幾乎要將陳跡包裹。“回到我身邊。”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誘惑,“你需要我的人脈和資源,我手裡握著鼎盛基金的決策權,一句話就能讓你平步青雲。我們可以簽協議,互不乾涉私生活,除了必要的公開場合,你甚至不用應付我。”

“你得到你想要的舞台,”她的目光掠過陳跡的臉,帶著一絲誌在必得的篤定,“我得到我想要的……你的作品,還有作為‘藝術家伴侶’的體麵。”說到最後幾個字,她的語氣曖昧起來,指尖在桌沿輕輕劃著圈,“如果合作得好,婚姻也不是不能談。畢竟,利益捆綁才是最牢固的。”

陳跡看著她,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這個他一度差點與之共度一生的女人,此刻就坐在對麵,妝容精致,氣場強大,像一朵盛開在寒冬裡的黑玫瑰,美麗卻帶著劇毒。他太清楚她的能力,她能輕易將他托上雲端,讓他的畫被藏家瘋搶,讓他的名字出現在藝術雜誌的封麵上;可她也能輕易將他摔碎,就像當年散播他“抄襲”的流言,讓他差點被踢出藝術圈。

計劃書就躺在眼前,封麵上的燙金在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他幾乎能看到那條看似光鮮的“大道”就在腳下——光潔的展廳地板,衣著考究的觀眾,閃光燈不停閃爍,策展人用帶著口音的中文誇讚他的作品……那是他年輕時最渴望的場景,是他當年忽略林婉、拚命追逐的目標。

可就在那片光怪陸離的幻象裡,突然闖進了彆的畫麵。是倉庫改造的畫室裡,濃烈得嗆人的顏料味,混合著周苓洗畫筆時的鬆節油清香;是深夜裡,他喝空的二鍋頭瓶子,瓶口還留著辛辣的餘味,周苓悄悄換成了酸甜的梅子酒;是父親臨終前留給她的那個鐵盒,裡麵裝著半塊乾硬的饅頭,還有一張寫著“膽”字的舊紙,墨跡暈染,卻力透紙背。

最清晰的,是周苓的眼睛。在畫室昏黃的鎢絲燈下,她蹲在地上撿畫稿,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可抬頭時,眼裡的光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沒有一絲雜質,滿是信任與溫柔。那眼神,和當年林婉望著他的眼神不一樣,林婉的眼裡有期待,有失落,最終成了死水;而周苓的眼裡,永遠有不滅的光,像暗夜裡的星辰,照亮他那些狼狽不堪的時刻。

“不了,蘇曼。”陳跡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出奇,沒有憤怒,也沒有猶豫,像在陳述一個早已既定的事實。他將那份計劃書輕輕推回去,指尖離開燙金封麵時,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那條路,我看著眼暈。”

蘇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被凍住的湖麵。她盯著陳跡,眼神裡的銳利幾乎要穿透他的皮膚,過了幾秒,她才緩緩靠回沙發裡,端起紅酒杯,卻沒有喝,隻是任由酒液在杯裡晃著。“你會後悔的。”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陳跡,你以為你那點野路子畫派算什麼?沒有資本捧,沒有人脈推,就是街邊沒人要的垃圾。沒有我,你連個像樣的展廳都租不起。”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威脅的意味,像毒蛇吐出信子:“還有那個小姑娘,周苓是吧?你覺得她能承受多少?藝術圈的流言蜚語,讚助商的刁難,甚至……一些不太體麵的手段。她那麼乾淨,摔在泥裡,怕是爬都爬不起來。”

陳跡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打破了包間的死寂。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周身的氣息像結了冰,與剛才的平靜判若兩人。“我的畫,以後隻走窄門。”他一字一句地說,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至於她,彆碰。”

這不是請求,是警告。他太清楚蘇曼的手段,那些藏在笑容背後的陰狠,那些看似無意卻能置人於死地的流言。他不能讓周苓受到傷害,那個在畫室裡默默為他收拾殘局、在他崩潰時遞上溫水的姑娘,是他現在唯一的光。

蘇曼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裡的輕蔑與憤怒幾乎要溢出來。陳跡沒有回頭,徑直走向門口,手握住門把手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那道冰冷的目光,像無數根細針,紮在背上,如芒在背。

推開門的瞬間,走廊裡的紫檀香氣湧進來,卻驅散不了他心頭的寒意。他快步穿過長廊,侍者驚訝地看著他倉促的背影,卻不敢多問。走出會所大門,晚風吹在臉上,帶著竹林的清香,終於吹散了包間裡的壓抑。他掏出手機,指尖有些顫抖,撥通了周苓的電話。

“阿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又無比堅定,“今晚想吃你煮的麵條,加兩個荷包蛋。”

電話那頭傳來周苓溫柔的應答聲,像一股暖流,順著聽筒淌進心裡,驅散了蘇曼帶來的所有寒意。陳跡掛了電話,抬頭看向遠處的夜空,星星很少,卻有一輪彎月,淡淡地掛在天上,像周苓眼裡的光。

他知道,拒絕蘇曼意味著什麼。讚助泡湯,畫展受阻,甚至可能迎來更多的刁難與打壓。可他不後悔,那條看似光鮮的大道,鋪滿了利益與算計,走上去隻會讓人迷失;而他選擇的窄門,雖然崎嶇,卻有顏料的香氣,有二鍋頭的辛辣,有周苓的陪伴,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大道”。

晚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為他的抉擇伴奏。陳跡握緊手機,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舊摩托車,車燈亮起的瞬間,照亮了前方崎嶇卻堅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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