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入口處,龍芳、林東與完顏拈花幾乎同時臉色劇變!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如同實質的衝擊波,從洞穴深處猛地擴散出來。
那不僅僅是殺氣,更是一種仿佛要碾碎靈魂、毀滅一切的純粹惡意!
“這股腥氣…又出現了!比之前…更濃烈!!”
林東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他的“靈嗅”天賦讓他對這股氣息的感受最為深刻直接。
這股氣息與當年譚行身上出現的、還有那座詭譎祭壇中的氣息如出一轍!
完顏拈花猛地站直了身軀,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臨大敵。
他感受不到林東那麼細致的氣味變化,但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那仿佛直麵天敵般的本能戰栗,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凍結。
這感覺,遠比麵對成千上萬的怪物更加可怕!
龍芳一步踏前,衣袂無風自動,將兩個年輕人護在身後。
這位向來從容的天人合一境強者,此刻眼中隻剩凝重。
她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淩駕於她所見過的所有邪祟、所有惡念之上的,最純粹的、最古老的、仿佛源自世界陰暗麵的暴虐惡意!
這惡意並非混亂無序,反而帶著一種睥睨眾生、視萬物為芻狗的殘忍!
“這不是尋常的邪能……”
龍芳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周身天人合一境的氣息不由自主地流轉起來,在三人周圍布下一層無形的屏障,抵禦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
“小譚他……接引了邪神?”
她原本以為隻是譚行戰鬥時殺意過重,或是某種激發潛能的秘法,但現在看來,情況遠遠超出了她的預估!
這氣息,都讓她都感到了隱隱的心悸!
洞穴之內,那令人窒息的暴虐氣息還在不斷攀升,仿佛有什麼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
林東臉色蒼白,緊緊握住手中的戰刀,看向龍芳,眼中充滿了焦急與決絕:
“龍主事!我們進去!裡麵……情況不對!”
這一次,連最好戰的完顏拈花也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眼中燃燒著的是擔憂,而非戰意。
龍芳目光銳利,瞬間做出了決斷。
“跟緊!”
她低喝一聲,不再壓製自身氣息,一股浩瀚磅礴、中正平和的罡氣轟然爆發,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強行驅散了周遭彌漫的邪惡氣息,率先朝著那血腥洞穴,一步踏入!
就在三人踏入洞穴的刹那,撲麵而來的血腥景象讓所有人呼吸一滯。
就連見多識廣的龍芳都不由眼角微顫,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的洞穴已化作真正的血肉煉獄。
粘稠的血液浸透了每一寸地麵,在凹陷處彙聚成暗紅色的血潭。
地火蠍的殘骸與狂信徒的屍身混雜堆積,形成一座座觸目驚心的屍山。
斷裂的鼇爪與尖刺散落四處,破碎的頭顱與肢體隨處可見,整個空間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在這片死亡地獄的正中央,譚行背對著他們。
他左手如鐵鉗般掐著鐵煉的脖頸,將這位雙臂儘碎、渾身浴血的邪教主事緩緩提起。
鐵煉雙腳離地,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窒息聲,那張被鐵麵覆蓋的臉上雖看不清表情,但劇烈抽搐的肢體和渙散的眼神,已將最原始的恐懼暴露無遺。
譚行右肩隨意扛著那柄暗紅欲滴的血浮屠,刀尖尚有粘稠的血珠不斷滾落。
他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鐵煉扭曲的臉上,仿佛在品味著獵物臨死前最極致的恐懼與絕望。
整個洞穴內,除了鐵煉徒勞的掙紮聲和血滴落地的輕響,再無其他活物的聲息。
所有地火蠍、所有異種、所有血使……皆被譚行短短時間屠戮殆儘!
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氣幾乎凝成實質,與譚行周身不斷升騰的暴虐惡意交織,令他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骨都仿佛化作了隻屬於他一人的……死亡王座!
完顏拈花僵立在入口,望著那道背影,感覺自己十幾年來建立的戰鬥觀轟然崩塌!
他這位自詡為“戰鬥狂人”的完顏家天才,此刻隻覺得肝兒都在發顫。
洞穴裡那家夥,短短時間內,不僅屠光了精靈境的地火蠍,連圖騰境的異種和先天境的血袍教徒都被殺了個一乾二淨!
完顏拈花心裡咯噔一下:換做是自己,彆說殺光它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他深吸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涼氣,用胳膊撞了撞林東,語氣裡充滿了自我懷疑:
“這家夥...一直都這麼猛嗎?”
“切,少見多怪!”
林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完顏拈花那副震驚到懷疑人生的模樣,在他看來純屬大驚小怪。
論及對譚行實力的了解,他林東自認第二,這世上就沒人敢認第一。
他可是親眼見證著這家夥,從小時候連淬體境都未入,就敢獨自溜進危機四伏的荒野;
到後來實力一路飆升,那股子狠勁與殺性也隨之水漲船高。
他甚至在心底比較過:北疆那幾個聲名赫赫的同輩天才,什麼慕容玄、張玄真,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加起來,能有自己這個發小的一半,他都覺得夠嗆!
但此刻,那股本以為早已消散的詭異腥氣,竟再度從譚行身上彌漫開來……
林東的心猛地一沉。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陰魂不散的腥氣背後,牽連著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絕對和那尊來曆莫測、詭秘至極的邪神有關!
眼看譚行手起刀落,就要將那名被他掐著脖子提起的血袍教徒一刀梟首,林東瞳孔一縮,再顧不得其他,急聲喝道:
“刀下留人!”
熟悉的喊聲穿透血腥的空氣,讓譚行揮刀的動作驟然一頓。
他眼中翻湧的猩紅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重新顯露出原本的漆黑瞳孔。
他回頭望向林東三人,隨手一鬆,像丟垃圾般將鐵煉扔在地上。
這位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邪教頭目,此刻癱倒在地,望向譚行的眼神裡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嘿,殺得太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譚行甩了甩刀鋒上的血珠,對著三人咧嘴一笑,那爽朗的笑容,在這屍山血海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邪異與滲人。
他隨手將血浮屠插在身側的地麵上。
他沒有理會癱軟如泥、隻剩下恐懼的鐵煉,而是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洞穴的岩壁...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在這死寂的洞穴中層層回蕩:
“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出來了吧?
譚行話音出口的瞬間,龍芳眼神猛地一凝,周身罡氣不自覺再次提聚!
林東和完顏拈花更是四處警戒張望。
“嗬嗬……嗬嗬嗬……”
一陣低沉而狂熱的笑聲,突兀地在洞穴深處響起。
這笑聲仿佛帶著魔力,讓地麵上粘稠的血液都隨之微微蕩漾。
洞穴儘頭,那片最濃鬱的陰影開始蠕動、彙聚,仿佛有生命的活物般扭曲、變形。
最終,陰影凝聚成一道人影。
他身著與鐵煉相似但更加繁複、精致的血色長袍,袍袖邊緣以暗金絲線繡滿了扭曲的符文。
他的麵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隻能看到下半張臉.....
皮膚蒼白得毫無血色,嘴角卻咧開一個充滿狂熱的弧度。
他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腳步落在血泊中,悄無聲息。
每走一步,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強盛一分。
那並非譚行那般純粹暴虐的惡意,而是一種深沉、粘稠,仿佛由無數生命哀嚎與血液精華凝聚而成的威壓!
這股威壓浩蕩而出,與龍芳周身那中正平和的罡氣轟然對撞!
“嗡!”
空氣中發出無形的爆鳴,整個洞穴都為之輕輕震顫。
碎石和血珠從頂部簌簌落下。
天人合一境!
毫無疑問,這位血神教的教首,是一位與龍芳同等級的強者!
龍芳瞳孔驟縮,心沉穀底。
她萬萬沒想到,在聯邦案牘庫中被列為極度危險、行蹤詭秘的血神教教首,竟會親身出現在這個距離北疆關門不算遙遠的據點!
這完全不合常理!
這等邪教巨頭,通常都隱匿於荒野最深處的老巢,或是在某個秘密祭壇進行著褻瀆的儀式,豈會輕易現身於聯邦力量能夠快速反應的區域?
“瘋子……真他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