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這是哪兒啊?”
小狐仰頭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林氏大廈,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整二十八層的宏偉建築讓他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譚行環視著身後二十多名躍躍欲試的少年,笑道:
“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你們修煉、搏殺的新戰場!”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都給我記住!從這一刻起,你們不再是街頭搏命的爛仔,而是林氏集團正規章程的安保精英!”
“把你們那些流裡流氣的做派都給老子收起來!
在這裡,拳頭要大,但規矩更要懂!
誰要是敢壞了林氏的招牌,丟了老爹的臉,不用彆人動手,我第一個廢了他!”
少年們聞言,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的興奮稍稍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初入新環境的謹慎和服從。
譚哥的話,就是鐵律。
“走,帶你們去見見真正的‘金主’。”
譚行大手一揮,領著這群氣勢洶洶、與周圍精致環境略顯格格不入的少年,徑直走向大廈大門。
光可鑒人的旋轉門後,是挑高廣闊、氣勢恢宏的一樓大堂。
身著筆挺製服的安保人員目光銳利,前台接待小姐笑容標準。
譚行這一行人實在太紮眼了。
雖然換上了乾淨衣服,但那股子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彪悍野性,以及好奇打量四周的目光,瞬間引起了注意。
幾名值班的安保眉頭微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隊長模樣的中年人快步上前,語氣還算客氣,但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先生們,請問有什麼事?這裡是林氏集團總部,非請勿入。”
他的目光在譚行身後那群眼神亂瞟、渾身透著不安分氣息的少年身上掃過,心裡直皺嘀咕:
哪來的野路子?帶這麼多半大小子,當這裡是菜市場嗎?
小狐、阿鬼這些少年,平日裡橫慣了,何曾受過這種隱含審視的目光,頓時有些躁動,眼神不善地回瞪過去,氣氛瞬間有些緊繃。
譚行卻是不慌不忙,甚至沒看那安保隊長,目光直接越過大堂,落在了那部需要特殊權限才能啟動的、直通頂樓的專屬電梯上。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輕響,那部專屬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身高級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俊朗麵容上帶著幾分疲憊卻的林東,正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平板,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出來。
他身後跟著兩名氣息沉穩、眼神精乾的助理。
“小林總!”
那安保隊長見到林東,立刻躬身問好,態度恭敬無比。
林東隨意地擺了擺手,目光依舊停留在平板的數據上,隨口問道:
“外麵怎麼回事?聚這麼多人……”
說著,他抬起了頭。
然後,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被一群“凶神惡煞”少年簇擁在中央的譚行身上。
林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驚愕開口。
“我操!小狐?!阿鬼??!”
他對這兩個刺頭印象可太深刻了!
當年譚行還在街頭當爛仔的時候,這倆就是最能惹是生非的主,他沒少半夜被譚行電話吵醒,捏著鼻子求著陳叔去警備司撈人!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譚行身後那一張張依稀熟悉、如今卻更加精悍的麵孔,最後猛地落在譚行臉上,嘴角抽搐了一下,帶著七分疑惑三分蛋疼的表情問道:
“譚狗!你他媽這又是搞得哪一出?!把這群禍害……全拉我這來了?
準備把我林氏大樓當堂口給紮了?!”
阿鬼和小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剛才那點桀驁不馴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兩人異口同聲,語氣裡帶著發自內心的恭敬:
“小東哥!”
“林少!”
這聲稱呼,喊得比見了親哥還由衷。
不為彆的,就因為他們清楚記得,當年自己還是無法無天的街頭泥腿子時,跟著譚哥在前麵衝殺,不管惹出多大亂子,最後總有一道身影會出現在警備司那令人窒息的問詢室外。
那時候,老爹身上背著案底,不方便露麵。
是這位林東哥,罵罵咧咧,滿嘴臟話的一次次帶著律師,捏著鼻子,麵無表情地替他們這群“社會渣滓”辦理手續,繳納罰款,把他們從那個鐵籠子裡撈出來。
那些罰款,對林東來說可能隻是九牛一毛,但那份在他們最孤立無援時伸出的手,這份“擦屁股”的恩情,卻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裡,混著血與義氣,早已刻進了骨子裡。
麵對這位恩人兼金主,他們哪敢有半分不敬?
林東看著這群年紀比他稍小、卻已在街頭磨礪出一身江湖氣的少年,沒好氣地笑罵一聲,伸手指點著他們:
“少在這兒跟我裝大尾巴狼!你們幾個小子撅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麼屎!還跟我這兒演上禮貌標兵了?”
小狐、阿鬼和身後那群少年聞言非但不惱,反而一個個咧開了嘴,露出兩排白牙,摸著後腦勺,發出了一陣心照不宣的傻笑聲。
那點兒剛進門時的桀驁不馴,瞬間煙消雲散。
那股熟悉的、混不吝的江湖氣瞬間回歸,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當年一起蹲在街邊吹牛打屁的時候。
譚行收起臉上的笑意,上前一步,目光沉靜地看向林東,肅穆說道:
“老林,老爹把他們交給我了。”
他頓了頓,側身讓出身後那群眼神熾熱的少年,一字一句吐出:
“從今往後,他們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
“而我,要帶他們……去長城!”
他眼神銳利如刀,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橫亙於血火之中的巍峨巨牆:
“好!”
幾乎在譚行話音落地的瞬間,林東便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個字,沒有半分猶豫。
他眼中爆發出懾人的光彩,猛地一拍譚行的肩膀,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我早就說過!街頭鬥狠,能逞一時之凶,搏不出一世前程!老爹這一步,走得對!走得他媽的太對了!”
作為譚行的兄弟,譚行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
譚行的路,他林東砸鍋賣鐵也要陪著闖到底!
這根本無需宣之於口。
若是換做他林東有所求,譚行也必定會傾儘所有,豁出命去相幫。
這是男人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
林東眼中精光一閃,順勢接過話頭,語氣帶著一種醞釀已久的野心:
“來得正好!譚狗,不瞞你說,我早就想組建一支完全聽命於我、屬於林氏自己的安保力量了!
外麵雇來的人,終究隔著一層。
這幫小子底子乾淨,心性也知根知底,手段也狠,小狐精明,阿鬼沉穩,正是最好的人選!”
他目光掃過小狐、阿鬼等人,仿佛在審視一批未經雕琢的璞玉,激動說道:
“就從他們開始,我要讓林氏,也擁有自己的尖刀!以後走出去,看誰還敢說我林家隻是有錢的肥羊!”
譚行微微頷首,對林東的計劃毫不意外。
他這位兄弟,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思縝密,野心勃勃。
他朝著林東咧嘴一笑,分工明確:
“成!真武功法,我來安排。
但這幫小子往死裡練,需要的海量資源.....丹藥、異獸血肉、能量藥劑,這些燒錢的玩意兒,可就全靠你林大少了!”
“操!我就知道你得把我當冤大頭!”
林東笑罵一聲,但臉上卻滿是“正合我意”的爽快。
他挺直了腰板,一股屬於商業掌舵者的自信氣場自然流露:
“放心!以前在集團裡做事,還得看幾個老家夥的臉色,束手束腳。現在嘛……”
他嘴角勾起,渾身散發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狠辣氣勢:
“老子早就用手段把他們手裡的股份稀釋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林氏,是我小林總一個人說了算!資源?要多少,我給多少!絕對管夠!”
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一絲凝重和坦誠,看向譚行:
“但話說回來,咱們林氏發家才多少年?底子薄,不像啟明星辰、玄武重工那些深耕了幾十年的老牌巨頭,功法庫深不見底。
所以,功法這塊,尤其是能打根基、有潛力通往更高境界的真武真傳功法,是真指望不上家裡。
譚狗,這事兒,你得拿出真本事來!”
譚行聞言,臉上非但沒有難色,反而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淡然。
他伸手拍了拍林東的肩膀,眼神深邃,語氣平靜:
“功法,你不用擔心。
我有門路,就絕不會拿大路貨色糊弄兄弟們。
我會弄來……足夠讓他們脫胎換骨,將來能在長城之上,與那些世家天才、軍團精銳掰手腕的東西!”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
林東深深看了譚行一眼,沒有追問這“門路”具體是什麼。
兄弟之間,有些事無需刨根問底,他隻需要相信譚行能做到。
他重重一點頭: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資源我來堆,功法你來搞!咱們兄弟聯手,我就不信,砸不出一支讓人發怵的強軍!”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充滿了無需言說的信任與共同征戰未來的豪情。
那群少年聽著兩位大哥的對話,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希望與戰意。
聽到“真武功法”四個字,以小狐、阿鬼為首的一眾少年,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眼珠子都隱隱發紅!
天可憐見!
“真武功法”那是什麼概念?
他們現在修煉的《九級崩》,還是老爹當年砸鍋賣鐵,幾乎掏空了家底,才從一個落魄的拾荒者手裡換來的。
這部功法修煉出的,隻是最普通、最駁雜的內氣,除了讓他們力氣大點、跑得快些,再無任何神異。
而那些傳聞中能修煉出灼熱、冰寒、鋒銳等特殊屬性內氣的“真武功法”,對他們這些底層掙紮的少年來說,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是連做夢都不敢細想的東西!
現在,譚哥竟然輕描淡寫地說,要給他們弄來這樣的功法?!
譚行看著激動不已的兄弟們,心中早已有了清晰的規劃。
他所說的“門路”,並非空口白話。
早在景瀾武高時,他就仔細瀏覽過學校資源庫的珍藏。
其中一部名為《金髓玉液法》的A級功法,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此法不追求極致的殺傷力,其精髓在於“金髓”淬體,“玉液”養氣,能從根本上淬煉武者的骨骼經絡,滋養氣血本源,修煉出的內氣中正平和且生機勃勃,最是紮實厚重,乃是打下無上根基的絕佳選擇!
對於小狐、阿鬼這些底子相對薄弱、此前修煉的又是《九級崩》那種大路貨色的兄弟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入門功法了。
唯有根基牢固如磐石,未來才能承載更強大的力量,走得更遠。
這個道理,譚行比誰都懂。
譚行不再耽擱,雷厲風行地讓小狐和阿鬼帶著兄弟們,跟隨林東的助理去辦理入職和安排住宿。
他站在大堂中央,看著這群初來乍到、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少年,沉聲做最後叮囑:
“地方給你們找好了,路也給你們鋪上了!接下來,是龍是蟲,就看你們自己!都給老子記住,從踏進這裡開始,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變強!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譚哥!”
少年們吼聲震天,眼中燃燒著渴望的火焰。
“很好。”譚行滿意地頷首,不再多言。
絕對的信任,有時比千言萬語更有力量。
林東看著這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子們跟著助理離開,笑著走到譚行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這幫小兄弟交給我,你放一百個心!
趕緊去把功法弄回來,我這邊還得盯著楚大小姐演唱會那攤子事,一堆細節要敲定。”
他語氣輕鬆,但眼神裡全是“後方交給我”的可靠。
說完,便帶著另一名助理,步履生風地走向那部專屬電梯,迅速消失在門後。
譚行目送林東離開,也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踏出林氏大樓。
溫暖的陽光瞬間包裹全身,他微微眯眼,深吸了一口空氣,將胸中濁氣緩緩吐出。
心思電轉,已然鎖定下一個目標......立刻返回景瀾武高,動用自己獲得北原道大比的名額獎勵權限,將那部早已看中的《金髓玉液法》儘快兌換出來!
然而,就在他腳步剛剛踏下大廈前最後一級台階,心神放鬆,正準備辨明方向動身之際....
“嗡!”
一陣低沉、霸道、充滿金屬質感的引擎咆哮聲,如同蟄伏凶獸的怒吼,由遠及近,以驚人的速度迫近!
“吱!”
一個蠻橫的急停,帶著輪胎與地麵細微的摩擦聲,流線型的飛梭不偏不倚,精準地刹停在譚行身前,帶起的風甚至吹動了他的衣角。
譚行眉頭一皺,心頭火起,剛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這麼開車,臟話已經到了嘴邊....
就在這時,深色的車窗無聲降下,露出一張巧笑倩兮的清麗麵龐。
女孩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正是許久未見的於莎莎。
“譚行!好久不見呀!”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喜悅:
“我用快視聯係你好幾次,你怎麼都不理我呀!”
譚行到嘴邊的罵詞瞬間咽了回去,臉上自然而然地浮現出笑容,帶著些許歉意道:
“不好意思,於同學。最近事情太多,沒怎麼看通訊器。”
他這倒不完全是托詞,從北疆大比結束到現在,他確實一直在生死邊緣遊走,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幾乎沒什麼私人時間,忙的很啊!
“沒事沒事!”
於莎莎連忙擺手,聽到譚行不是故意不理她,那張清麗的臉龐上頓時飛起兩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心中像是有一串歡快的泡泡冒了出來,雀躍不已。
“莎莎!你跟他廢什麼話!”
一個極其不爽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打破了這略顯旖旎的氣氛。
譚行一聽這聲音就樂了,他微微偏頭,視線越過笑靨如花的於莎莎,果然看到了駕駛座上那張熟悉的臉.....
眉頭緊鎖,嘴角下撇,滿臉都寫著“老子很不高興”的於峰,於大少。
“喲,我當是誰開車這麼霸道,原來是於大少親自當司機啊?”
譚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語氣輕鬆地打了聲招呼。
於峰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譚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少廢話!”
於峰的聲音帶著不爽:
“上車,有事聊!”
譚行一聽,非但不惱,眼底反而瞬間掠過一抹精光,精神都為之一振!
要說現在這北疆地界上,他譚行最喜歡跟誰打交道,眼前這位麵色不虞的於大少絕對名列前茅!
為啥?
血浮屠,鑄兵法,還有那價值連城的金剛菩提……這位玄武重工的少主,簡直就是行走的“天使投資人”,是他譚某人實打實的財神爺!
於大少召喚,那必然是有“好事”上門!
“得嘞,財神……啊不,於大少相邀,豈敢不從?”
譚行從善如流,臉上掛著那抹讓於峰看著就牙癢癢的戲謔笑容,拉開車門,利落地坐進了副駕駛。
於莎莎見他上來,清澈的眼眸中頓時漾開欣喜的漣漪。
她努力維持著端莊的坐姿,雙手乖巧地疊放在膝蓋上,一副標準的淑女模樣,可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以及那雙時不時、裝作不經意般飛快掠過副駕駛座上譚行側臉的視線,卻將她的心事暴露無遺。
於峰從後視鏡裡瞥見這一幕,鼻腔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腳下的能源踏板猛地一踩。
“嗡!”
飛梭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瞬間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彙入了城市上空川流不息的車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