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透過長廊的間隙,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遠處隱約傳來鳥的啼叫。
這本該是莊園裡最寧靜的時刻。
而花園中,江沉的手卻死死扼住林溪纖細的脖頸。
缺氧讓林溪眼前陣陣發黑,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但她沒有掙紮。
隻是用那雙清澈,此刻因淚水而顯得格外濕潤的眼睛,帶著一絲茫然和無辜望著江沉。
“說!你究竟是誰?!”
江沉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戾氣和不易察覺的恐慌。
眼前這張與夢中林清歌一般無二的臉,還穿著一身鈴蘭花樣的宮裝。
在夕陽下回眸的瞬間,幾乎擊碎了他引以為傲的理智。
是幻影成真?
還是對手精心策劃的陷阱,用一個相似的皮囊來擾亂他的心神?
可是為什麼能驅使他的夢境?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巨大的疑慮和無力的憤怒,交織成一股失控的力量。
驅使他施加在掐著林溪脖子的手上。
林溪被他掐得說不出話,隻能艱難地抬起雙手,輕輕地拍打著江沉緊繃的手臂。
她的眼神依舊那樣望著他。
沒有怨恨,沒有憤怒。
隻有一種近乎悲憫的溫柔。
江沉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劇痛襲來。
夢中那個雨天,用同樣悲憐眼神望著他然後緩緩伸出手的身影。
與眼前林溪的臉龐重重疊合。
他看著林溪的眼神,扼住她喉嚨的手像被灼傷般,力道猛地一鬆。
“咳……咳咳咳……”
林溪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軟軟地向後靠在廊柱上,大口喘息著。
她用手撫著自己發紅的脖頸。
抬起眼看向江沉時,眼睛裡充滿了未加掩飾的恐懼和後怕。
聲音還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我是林溪啊……江沉,你……你怎麼了?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她說著眼圈微微泛紅,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與江沉拉開距離。
江沉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眼神驚恐的女子。
劇烈的情緒波動過後,是深深的疲憊和荒謬。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風暴已經強行壓下。
江沉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恢複了平穩,帶著一絲刻意的緩和:
“沒事。”
“最近處理的事情太多,有些累了,精神過於緊繃。”
他目光掃過她脖頸上那圈明顯的紅痕,眼神微暗補充道,“剛才…沒看清楚是你,以為是潛入者。”
潛入者?
什麼樣的潛入者會穿著這麼繁複顯眼的宮裝,在傍晚時分出現在莊園最核心區域的花園深處?
這個解釋漏洞百出,堪稱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