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毫不客氣地照在她的臉上。
薑鹿莓的心臟,還在為那個過於真實的夢境,而怦怦直跳。
身邊空空如也,被窩冰涼,隻有等等蜷縮在枕邊。
臥室門好好地關著,門鎖維持著反鎖的狀態。
一切,都隻是她大腦編織的幻夢。
薑鹿莓壓下心頭的那點異樣,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已經十一點,快到中午了。
她穿上拖鞋,重新打開了那道房門。
意料之中,客廳已然空空如也,睡在沙發上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酸楚毫無預兆地湧上鼻尖,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
這狗男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說早上走就早上走?
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迅速浸濕了眼角。
她沒有像昨晚那樣失聲痛哭。
隻是無聲地,趴在沙發上,壓抑地啜泣著。
肩膀微微聳動,將臉深深埋進還殘留著些許他氣息的抱枕裡。
她好討厭自己,討厭自己變成了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不知難過了多久,直到門鎖,傳來了“哢噠”一聲輕響。
薑鹿莓嚇得瞬間止住哭泣,猛地坐直了身子,胡亂地用袖子抹著臉上的淚痕,警惕地看向門口。
門被拉開一條縫。
陳遇周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顯然已經洗漱過,換了件乾淨的煙灰色襯衫,襯得下頜線愈發清晰利落。
柔和的光線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
他手裡拎著一個沉甸甸的超市購物袋,以及一個紙袋。
看著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望著他的女人,陳遇周明顯愣了一下。
他走進來,反手關上門,手上的東西隨手放在入口的鞋櫃上。
又起身朝她走去。
薑鹿莓下意識地想往後縮,卻被他更快一步的動作定住。
陳遇周俯身,沒有任何預兆地,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腿彎,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輕鬆地抱了起來!
“啊!”
薑鹿莓短促地驚呼一聲,身體驟然懸空,嚇得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陳遇周抱著她,將她放在島台上坐好,與自己的視線持平。
薑鹿莓坐在高處,雙腳懸空,這個高度讓她不得不微微直直地迎向他的桃花眸
她窘迫極了,臉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剛哭過的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淚珠。
陳遇周從紙袋裡拿出一盒溫熱的草莓牛奶,塞進她冰涼的手裡。
沒有離開,反而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台麵上。
他微微傾身,低下頭,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一寸寸地描摹著她狼狽又脆弱的模樣。
“你哭什麼?”
他開口,聲音低沉柔和,帶著一種能穿透人心的磁性。
尾音微微上揚,像羽毛輕輕搔刮著她的心尖。
他沒有問“為什麼哭”,而是直接問“哭什麼”。
仿佛篤定了,她的眼淚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