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月上中天。聚寶樓裡一片漆黑,隻有櫃台處借著月光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三更時分,一道瘦小的黑影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從聚寶樓後牆翻了進去。
趙猛頓時緊張起來,握緊了腰間的佩刀。林越按住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片刻後,樓內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哢噠”聲。又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黑影再次從後牆翻出,手裡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正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銀錠”。
“動手!”林越低喝一聲,率先衝了出去。
黑影見狀,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巷子深處跑。他身形靈活,在狹窄的巷子裡左衝右突,速度竟比尋常捕快快上不少。
“想跑?”林越腳下發力,煉皮後期的氣血運轉起來,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他前世的刑警追蹤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場,預判著對方的逃跑路線,幾個折返便拉近了距離。
黑影見甩不掉,突然轉身,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朝著林越刺來!刀光淩厲,顯然也是練過幾分粗淺功夫的。
林越不慌不忙,側身避開刀鋒,左手如鐵鉗般抓住對方手腕,右手順勢一掌拍在他的胸口。“砰”的一聲,黑影悶哼一聲,短刀脫手,整個人被拍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
趙猛和其他捕快隨後趕到,將黑影死死按住。借著頭燈的光亮,林越看清了對方的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麵容消瘦,眼神裡卻透著一股桀驁。
“王小三?”林越問道。
青年咬著牙,不說話。
回到捕快院,林越讓人將王小三綁在柱子上,又把從破廟找到的****擺在他麵前。“綢緞鋪、玉器行、米鋪的銀子,都是你偷的吧?”
王小三依舊沉默,隻是眼神閃爍。
林越拿起那罐黑色膏狀物體:“這是用石墨和豬油混合的潤滑劑,專門用來開鎖時減少摩擦,對吧?你跟著巧手張學了三年,沒學會他的手藝,倒是琢磨出了這套旁門左道。”
聽到這話,王小三的身體微微一震。
“你偷銀錢,是為了給你病重的娘治病,對吧?”林越話鋒一轉。他下午派人查過,王小三確實有個娘,臥病在床,一直靠他打零工維持生計,最近病情加重,急需用錢。
這句話像是擊中了王小三的軟肋,他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我娘快不行了,那些掌櫃的個個吝嗇,我求他們借錢,他們一分都不肯給!我也是沒辦法才……”
“沒辦法就能偷?”林越語氣嚴肅,“你可知偷竊五十兩以上,按律要判流放三千裡?你若真為你娘著想,就該堂堂正正掙錢,而不是走這種歪路!”
王小三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說不出話來。
“銀子我們會還給各家店鋪。”林越放緩了語氣,“你娘的病,我會讓人請縣城最好的郎中去看,藥錢由縣衙墊付。但你的罪,必須伏法。”
王小三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你說真的?”
“我林越從不說謊。”林越看著他,“但你要記住,無論什麼理由,犯法就是犯法。這次念你是初犯,又是為母治病,我會向縣令大人求情,判你杖責三十,罰做三個月苦役,你服嗎?”
王小三嘴唇哆嗦著,重重磕了個頭:“我服!多謝林捕頭!”
次日,林越將王小三盜竊一案的詳情呈報給李嵩。李嵩見案情清晰,證據確鑿,且林越已妥善處理了後續事宜,當即準了他的判決。
消息傳開,縣城裡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這林捕頭真是厲害!連這種沒痕跡的案子都能破!”
“聽說那賊是用鐵絲開的鎖,林捕頭一眼就看穿了,真是神了!”
“不光破案快,心還善,知道那賊是為了給娘治病,還幫他請郎中,真是難得!”
捕快院裡,幾個老捕快看著林越的眼神也變了。以前他們覺得林越年紀輕輕,又是從外地來的,未必能服眾,如今見他不僅破了連老捕頭都頭疼的案子,還處理得如此妥當,心中的輕視早已變成了敬佩。
一個留著絡腮胡的老捕快,名叫錢勇,煉皮中期境界,之前總覺得林越的辦案手法“花裡胡哨”,此刻卻端著一碗茶走過來,遞給他:“林頭兒,以前是我老錢有眼不識泰山,這杯茶我敬你!”
林越接過茶,笑了笑:“錢老哥客氣了,都是為了辦案,不分彼此。”
錢勇哈哈一笑:“痛快!以後林頭兒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老錢絕無二話!”
趙猛在一旁看得高興,湊到林越身邊:“林哥,你現在可是咱們捕快隊的定海神針了!”
林越看著院中忙碌的捕快們,心中若有所思。他知道,破獲這起小案,看似微不足道,卻讓他真正在捕快隊站穩了腳跟。在這個世界,實力固然重要,但贏得人心,同樣不可或缺。
他望向窗外,陽光正好。青石縣的平靜之下,似乎總隱藏著暗流,但他已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的陌生捕快。無論是武道修煉,還是查案斷案,他都在一步步前行,朝著自己的目標穩步邁進。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縣城的某個角落,一雙陰鷙的眼睛正盯著捕快院的方向,那是孫德發的心腹。林越的嶄露頭角,讓某些人愈發坐不住了。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