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喻父喻母滿腦子都是生死未卜的親兒子,哪裡還顧得上她這個“禍害”。
喻母甚至回頭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再無往日的憐惜,隻有厭惡。
幾人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探視室,隻留下梁月薇絕望地跌坐在原地。
她看著那扇徹底關閉的門,終於明白。
這一切的苦果,都是她自己種下的惡因。
喻父喻母趕到醫院。
搶救室外,消毒水氣息刺鼻,紅燈亮得讓人心慌。
不知等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摘下口罩,麵色凝重。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喻父急忙上前。
“命是保住了,醒過來問題不大,但是……”
醫生頓了頓,“他的下肢在撞擊中受損嚴重,脊椎神經受到影響,以後……恐怕站起來的可能性很小,即使通過長期複健出現奇跡,也必然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行動會非常不便。”
“什麼?”
喻母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差點直接栽倒,被一旁的喻鷺行死死扶住。
喻父也踉蹌一步,扶住了牆壁,瞬間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會這樣?
這時,喻延被護士從搶救室推出來,送往監護病房。
他臉色慘白如紙,意識模糊,聲音微弱:
“爸媽,去找初初……挽留她,一定要……挽留她……”
喻母聽到兒子即使在這種時候,心心念念的還是薑梨初。
頓時悲從中來,眼淚湧出。
她握住兒子冰涼的手,連聲答應:
“好,好,阿延,媽答應你,媽這就去求初初,媽去求她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媽一定把她給你找來!”
安撫著兒子被推走後,喻母胡亂抹了把眼淚,看向同樣麵色灰敗的喻父和喻鷺行,語氣斬釘截鐵:
“走,我們去找初初,現在就去,阿延不能沒有她。”
三人也顧不上形象,打聽到薑梨初正在工作室裡,便急匆匆打車趕過去。
院子裡,陽光正好。
薑梨初穿著一身簡單的工作服,正彎腰站在水池旁,幫滿滿洗畫筆。
午後的光暈勾勒她柔和的側臉,頗有番歲月靜好的感覺。
喻父喻母互相攙扶著,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到鐵藝門前,用力拍打著門,聲音倉皇:
“初初!開門啊初初!是爸爸媽媽啊!”
喻母哭著:“初初!阿延他出車禍了!很嚴重,他現在隻想見你,求求你了,去看看他吧!”
薑梨初洗刷的動作微微一頓,轉過頭來,卻沒有立刻起身。
她慢慢地將手中最後一支畫筆洗乾淨,拿起旁邊的乾布,擦乾手上的水珠,才緩緩站起身,走到門邊。
她沒有開門,平靜地掃了眼喻母喻母,以及身後的喻鷺行。
如同看三個陌生人。
“喻先生,喻夫人,”
“我想,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什麼養父母的情分了。”
“從你們當初誣陷我推梁月薇下樓梯的那天起,還記得嗎?你們打了我一巴掌,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你們的女兒了。”
薑梨初掃過他們狼狽的模樣,“至於喻延……”
“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