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聽著電話那頭的話語,大概猜到了劉師兄為何而來,嘴角忍不住揚起,笑出了聲。
“師兄,您這話說的,可就太冤枉我了。”
“我今天就在村裡安安分分地接待了幾位老前輩,連村口都沒出去過,能乾什麼大事?”
電話那頭的劉師兄,聲音裡透著一股被掏空了的疲憊。
“你可真是……”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連組織語言的力氣都快沒了。
“你管那叫‘安安分分’?”
“你那是把人家幾位泰山北鬥的心都給勾走了!”
“這些老專家一回去,一個個都跟原單位鬨著要常駐你們青禾村。”
“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接了多少電話嗎?”
“從下午到現在,辦公桌上的水杯,我碰都沒碰一下。”
許易聽著師兄的抱怨,非但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更樂了。
他完全能想象到那個雞飛狗跳的畫麵。
錢老那幫人,個個都是國寶,平時挪個窩,相關單位的領導都得親自過問。
現在可倒好,不是風吹草動,而是要集體組團出走,這動靜,不亞於一場八級地震。
“師兄,這您可真錯怪我了。”
許易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我既沒綁人,也沒威脅,是幾位老前輩自己參觀完學校,非要留下來發光發熱,說要為祖國的教育事業添磚加瓦。”
“前輩們這覺悟,我一個小小的村書記,哪敢攔著啊?”
“……”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緊接著是劉師兄哭笑不得的聲音。
“我當然知道是他們自願的。”
“要是你小子敢用強,事情反而簡單了,就是因為他們一個個鐵了心要去,這邊才棘手。”
“一下午,光是各單位負責人打來詢問的電話,我就接了不下二十個。”
“都在問我,你們青禾村到底要搞了什麼名堂,怎麼把他們的台柱子都挖走了。”
劉師兄說到這裡,話鋒微微一轉,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探究。
“師弟,你跟我交個底。”
“你是不是早就盤算好了,請君入甕,專門等著挖這批人呢?”
“師兄,您這也太瞧得起我了。”
許易笑道。
“純粹是王老一時興起,喊了幾個老夥計過來聚聚,誰知道他們看完我們這教學模式,反應這麼激烈。”
“說實話,這結果,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這話半真半假。
他確實沒想到,這群大佬的行動力能夠如此恐怖。
他原本的預期,是這事兒至少得發酵個一兩天才對。
電話那頭的劉師兄,似乎在判斷他這番話的真實性,安靜了片刻。
“行,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現在事情已經鬨大了。”
劉師兄的語氣重新變得嚴肅。
“我這次來電話,是代表上麵,需要征求下你的明確態度。”
“這麼多位國寶級專家,再加上他們手下的團隊人員,以及那些正在進行中的國家級項目……”
他一字一頓,聲音壓得很低。
“你們青禾村,真的全部要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