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麼猛獸，在暗處盯上了自己。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男人。
顧硯深。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陳誌遠心裡咯噔一下，說話都結巴了。
“顧……顧團長。”
顧硯深沒有理他。
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林晚意身邊。
林晚意也察覺到了，抬起頭。
“你怎麼來了？”
顧硯深什麼話都沒說。
他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厚重的、帶著他體溫和凜冽氣息的軍大衣。
不由分說地，披在了林晚意的肩上。
把她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
林晚意愣住了。
“我不冷啊。”
“天涼。”
顧硯深吐出兩個字，聲音又冷又硬。
他的手，卻順勢搭在了林晚意的肩膀上，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一個占有欲十足的姿態。
他的目光，這才第一次，落在了旁邊的陳誌遠身上。
那目光裡，沒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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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比任何警告，都來得更有分量。
陳誌遠手裡的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回家的路上。
自行車被顧硯深騎得飛快。
林晚意坐在後座，被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
兩人一路無話。
氣氛卻緊繃得像一根隨時會斷的弦。
終於，到了家。
顧硯深推開院門，把車停好。
他轉過身，關上門。
小小的院子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看著她，那張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山雨欲來。
“晚意。”
他終於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那些東西，是哪來的？”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質問。
關於那個“外國朋友”。
關於那個靠得極近的男同學。
然而。
林晚意隻是看了他一眼。
她什麼也沒解釋。
她走進屋，拉開抽屜，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然後，她回到院子裡。
當著顧硯深的麵，把信封裡的東西，全都倒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
“嘩啦——”
一堆綠色的、嶄新的美金。
還有一遝厚厚的、印著“外彙兌換券”字樣的票證。
就這麼散在桌麵上，在夕陽下晃著惑人的光。
顧硯深準備好的所有話，一瞬間，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看著那堆錢。
再看看自己妻子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林晚意拿起一張美金，在手指間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抬起頭，看著他。
“顧團長。”
“這是補貼家用的。”
顧硯深隻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
他忽然開始懷疑人生。
我媳婦……賺錢的速度，是不是比我升職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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