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邊。
風雪更甚。
厲梟停下腳步,貪婪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二十年了。
除了眉宇間多了幾分風霜。
那張臉,依舊讓他心悸。
“小秋……”
厲梟上前一步,就想去牽落晚秋的手。
落晚秋身形微側。
借著整理狐裘的動作,自然而然地避開了。
厲梟的手僵在半空。
有些尷尬。
又有些失落。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訕訕地收回手。
“這些年,你去哪了?”
“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
一連串的發問。
帶著他壓抑了二十年的委屈。
落晚秋看著遠處的雪山。
淡淡道,“我來過。”
“二十年前。”
“就在你繼任家主大典的前一天。”
“我循著你留給我的那個地址。”
“找到了這裡。”
厲梟猛地抬頭。
那天?
那天他喝得爛醉。
因為他以為她失約了。
“為什麼……”
“為什麼我沒見到你?”
落晚秋伸出手。
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
掌心的溫熱,瞬間將雪花融化成水。
“因為有人不想讓我見到你。”
“我在不夜穀外,報了你的名字。”
“我說我是蕭晚秋。”
“是你要等的人。”
“然後呢!”厲梟急切地追問。
“然後。”
“出來了一個老頭。”
“穿著一身灰袍子,笑得很慈祥。”
“他說他是厲家的管家。”
“是你最信任的人。”
厲梟的瞳孔驟然收縮。
福伯!
“他說,你馬上就要迎娶王家的千金。”
“讓我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滾遠點。”
“我不信,要往裡闖。”
“我想親口問問你。”
落晚秋頓了頓,帶著一絲嘲弄。
“然後他就動手了。”
“我那時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啊——!!!”
厲梟仰天長嘯。
恐怖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擴散。
崖邊的積雪崩塌。
轟隆隆地滾落穀底。
“他怎麼敢!”
“怎麼敢替我做主!”
落晚秋靜靜地看著他發瘋。
等到厲梟喘著粗氣,漸漸平靜下來。
她才輕飄飄地補了一刀。
“厲梟哥。”
“你那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她應該也要管剛才那個死掉的老頭。”
“叫一聲表舅吧?”
轟!
五雷轟頂。
厲梟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怪不得。
怪不得當年那場聯姻,福伯是最積極的撮合者。
怪不得每次隻要他一提起晚秋,福伯就會岔開話題。
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被這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整整二十年!
“該死!”
“他該死!”
悔恨。
憤怒。
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剛才還在因為福伯被捏爆了腦袋而感到憤怒。
現在?
他隻恨那個大塊頭捏得太快了!
太便宜那個老東西了!
他應該把那個老東西扒皮抽筋!
點天燈!
“小秋……”
“對不起……”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