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對麵。
金山學宮山長的高徒,賠率榜第一的沈墨盯著盤麵。
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用力攥緊了袖中的手,指尖掐進掌心。
黑棋這一手太毒。
他的大龍眼位被破。
氣息已滯。
如果這局輸了……
後麵全勝也隻能拿次一等的評等。
但越想,沈墨就越著急。
畢竟他還隻是一個比顧銘還年輕的少年。
顧銘落子也越發沉穩。
他捕捉到了對手的那絲焦灼。
黑棋不再硬碰硬,轉而侵削白棋邊角實地。
沈墨的白棋被迫回防。
攻勢頓挫。
顧銘的黑棋緩緩展開,悄然連成一片厚勢。
沈墨幾次試圖挑起對殺都被顧銘輕巧化解。
棋盤上。
黑棋的優勢緩緩擴大。
更漏的沙即將流儘。
官子階段。
沈墨手指懸在棋罐上,微微顫抖。
額頭上的汗珠已經滑落到下巴上。
他太想贏了,結果反而連走了幾步庸手。
本就劣勢的棋局徹底蓋棺定論。
看著棋盤,沈墨喉結滾動,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壓力太大了。
“我……”
沈墨的嗓音乾澀嘶啞。
“認負。”
兩個字耗儘他全身力氣。
皂吏高聲唱報:
“丁卯七勝!”
朱筆在名冊上重重一勾。
顧銘連取六勝,成功晉級六勝者的登峰組。
皂吏引著顧銘走向廣場另一側。
那裡已聚集了十幾位同樣六勝的學子。
氣氛凝重,彼此目光相碰。
帶著審視與忌憚。
而沈墨則撐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被兩個皂吏半扶半架著拖離了棋桌。
很快,登峰組便開始隨機抽簽。
顧銘的第七局開始了。
屏風的對手呼吸頗有些急促,落子帶著試探。
黑棋掛角,白棋則小飛守。
顧銘沒有糾纏,直接點三三。
對方似乎有些過於緊張,再加上棋力確實不如顧銘。
三十幾手下來,角部被黑棋占據上風。
白棋試圖在中腹擴張,顧銘一記淩厲的靠斷,將白棋分割。
對方呼吸更亂了,落子越來越慢。
更漏的沙流掉小半時,白棋一條大龍已無兩眼,苦苦掙紮。
顧銘沒有趕儘殺絕,穩健收官。
盤麵差距巨大,對方默默投子。
第八局。
對手開局便顯得保守。
顧銘執白,布下傳統的宇宙流。
黑棋應對拘謹,在顧銘的誘導下,不知不覺走入白棋擅長的模樣戰。
白棋厚勢如雲,緩緩推進。
黑棋左支右絀,為了活一塊小棋,被迫將邊角實地拱手相讓。
中盤未至,敗勢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