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示意冷麵跟上。
一直到晌午時分,日頭暴曬,所有人都撐不住了,義診才結束。
杜若帶著那小姑娘回了江府,擔心病情反複,親自照看著。
冷麵很晚才回來,把調查到的情況一一說給了杜若聽。
杜若點點頭,“辛苦你了,我讓青團給你切個西瓜降降暑。”
小姑娘吃了藥退了燒,精神頭終於好點了,就是膽子小得很,麵對陌生的環境,一直往床裡邊縮,用驚恐無助的眼神瞅著杜若,抽抽噎噎連哭都不敢大聲。
杜若變著花樣哄,一會兒拿好吃的,一會兒兌換個好玩的,最後塞了顆琥珀色的糖丸到她嘴裡。
急性扁桃體發炎,最好不要吃糖。
但這可不是普通的糖,而是用薄荷、甘草和羅漢果做的潤喉糖,可以緩解咽喉疼痛,而且味道還好。
這下終於不哭了,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嗦著潤喉糖,怯生生地叫了聲“好人姨姨”。
好人杜若叉腰狂笑。
小樣兒,幸好前世在孤兒院經常幫著院長媽媽帶小孩,要不然還對付不了你了呢。
見小姑娘狀態好轉,杜若便把人交給兩個丫鬟,自己放心地去睡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自從鄭氏成親搬到蕙風閣,注意力也從女兒身上逐漸轉到新婚丈夫江硯那邊,杜若的睡眠質量蹭蹭上漲,日日睡到自然醒,再也沒人來打擾了。
剛用過午飯,冷麵過來稟報,說昨兒那小子真來了,這會兒人就在江府大門口,說要還錢接妹妹。
杜若起身去了大門那邊。
果然看見那小子在門外走來走去,時不時朝裡瞅一眼。
還是昨天那套臟兮兮的破衣裳,頭發更亂了,跟個雞窩似的,臉上感覺好幾年沒洗了,都結殼子了,看著又臟又邋遢。
就是鼻青臉腫的,不知道挨了誰的打。
倒是那雙眼睛生得極好,又黑又亮,深若寒潭。
餘光瞥見杜若一行人出來,少年眼神閃了閃,立刻上前遞過來一個錢袋,“多謝杜神醫救命之恩,這是三兩五錢,餘下的我會繼續去掙的,還請再寬限幾日。”
杜若接過來,沒數,隻是看著他笑了笑,笑容不達眼底,“是去掙,還是去偷?”
少年臉色一白,繼而惱羞成怒,“你,你跟蹤我!”
“我隻是不放心你,擔心你做傻事,所以才讓人盯著你。”杜若冷冷地睨著他,“沒想到啊,傻事沒做,倒是做了一件又一件壞事。”
“你偷路人的錢袋子,偷商販的肉包子,偷野狗的半塊饅頭,若是真追究起來,可不是挨頓打那麼簡單了,要坐牢的。”
“坐牢?”少年扯起一個嘲諷的笑,那笑容憤世嫉俗,“你們這些有錢人,隻會高高在上,用權勢壓人!是,我是偷了,那又怎麼樣?你抓我啊!”
他氣勢洶洶往裡衝,“還以為你跟彆人不一樣,原來也不過如此,把妹妹還給我!”
冷麵上前護住杜若,一腳將人踢倒壓在地上。
少年桀驁不馴,一邊咒罵一邊用下三濫的手段反抗,不是咬冷麵的腳,就是摳他的眼珠子。
饒是冷麵武功好,偏偏不能對個孩子下重手,一時間還真有些手忙腳亂。
杜若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腦海中係統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銳爆鳴。
“檢測到特殊基因標記!正在對比數據庫……”
杜若瞪大眼,心頭猛地一震,瞳孔驟縮。
難道是……
“冷麵,帶他進屋,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