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何一一交代。
有綢緞莊的掌櫃、走街串巷的貨郎、醫館的坐診大夫,甚至還包括了一個資曆深厚的獄卒。
“獄卒?”熊二悚然一驚,“哪個獄卒,叫什麼名字?”
“他叫常安……”
常安?臥槽!
他娘的那可是獄卒頭子啊!一向得他重用,經常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好兄弟啊!
熊二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撒腿就往重牢那邊跑。
本來關押奶娘的牢房門口,此時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看服飾都是負責看守重牢的獄卒。
熊二急忙彎腰查看,還好隻是暈過去了,沒死。
他立刻三步化作兩步衝進了牢裡。
牢門大開,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令人極度不適。
常安和柳隱娘雙雙倒在地上,常安肚子上捅了個大洞,汩汩冒血,已經氣絕身亡。
至於柳隱娘,則是被抹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樣子,應該是常安先殺了柳隱娘,然後自殺。
熊二氣得狠狠踹了常安的屍體一腳,恨不得踹醒他再弄死一次。
我拿你當兄弟,你他娘的在背後陰我是吧?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蘇清堯也趕了過來,見此情形怒不可遏,“多帶點人手,把那幫畜生給本官抓回來,嚴刑拷問!凡是沾邊的一個都不放過,本官要給鳳陽府來一場徹徹底底的大清洗!”
熊二立刻去辦。
事情鬨得這麼大,其他三人早就得到消息跑路了,還好城門一直關著,隻要全城搜捕,諒他們插翅也難飛。
另外,貼出告示,凡是提供此四人線索者,重賞。
當天傍晚,除了殷靈兒,其他三人全部落網。
經過審訊,口供和豬肉何沒有太大出入。
都是年少輕狂入錯了行,誤打誤撞進了百毒門,想脫身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活命,也為了保護一家老小,不得已做了幫凶。
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殷靈兒。
至於之前高度懷疑的朱令真,柳隱娘已死,無人可以指證她,沒辦法,第二天就被放了。
朱令真得知一切後,哭得停不下來。
“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奶娘怎麼會是百毒門的人?她待我那樣好,那樣善良,連路邊的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隻!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她撲倒在蘇清堯跟前,淚如雨下,“舅舅,您再好好查查吧,說不定是有人誣陷她……”
“夠了!”蘇清堯一甩袖子,“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臉替她狡辯?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分不清是非黑白了!既如此,你和慕兒的婚事就此作罷,日後不必再提!”
說完重重地冷哼一聲,懶得理睬朱令真,扭頭就走了。
朱令真哭了半天,見沒人搭理,隻好抽抽噎噎地起了身,出了府衙大門。
沒有馬車,身上也沒帶銀子,她隻能步行回蘇府。
好不容易走了半天,累得氣喘籲籲,卻在門口被蘇府的門房攔住了。
門房皮笑肉不笑,“對不住了表小姐,夫人吩咐了,從今日起您不必再回蘇府了,夫人已經備好了行囊和鏢隊,待會兒就會過來護送您回隴西去。”
“回隴西?誰說我要回隴西?”朱令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跟著就要硬往裡闖,“我不信,放我進去,我要找舅母問個清楚!”
門房趕忙攔住,“表小姐,請不要讓小的難做……”
這動靜很快引來了一批路人的注意。
朱令真撲到朱紅大門上,邊哭邊叫魂似的喊著鼇氏,“舅母,求您讓我進去吧!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說江大嫂的不是了!我孤身一人,您怎麼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去啊!舅母!”
門嗯昂一聲緩緩打開,鼇氏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大步走了出來。
“舅母,為何要趕我走?真真做錯了什麼?”朱令真眼圈紅得像兔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圍觀群眾都忍不住跟著心疼起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鼇氏使了個眼色,兩個婆子一人扛了一個大大的行囊出來,放到朱令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