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三年五載可能,也可能是十年八年。世事無常,變化無端,豈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夠看得清楚的?”
雲卷舒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身,說道:“不管如何,來的終究是要來的。隻是,咱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頂到那個時候,可難說了。”
看似說的輕鬆,但張朝棟知道眼前這個太學院院長的身上壓力重於泰山,絕對不是此時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淡化的。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麵見皇帝陛下,談談攤牌的事兒。”
雲卷舒說道:“你們怎麼樣,怎麼個談法,和我老頭子沒有多大關係。老頭子我這麼大年紀了,想找個關門弟子繼承下衣缽,也算是了了心願。”
說完,雲卷舒飄然而去。
房門窗戶都是關閉的狀態,那大袖飄飄的老儒生又是如何消失不見?
但真正讓張朝棟吃驚到臉上變形的,是雲卷舒最後“關門弟子”的那個心願。
“何德何能?又何其不幸?”
長歎聲後,當朝首相不再糾結,轉身去書案上處理政務。
而在當朝首相與儒家第一人之間對話的同時,在皇宮內,也有一場對話。
對話的當事人是老皇帝和他的太子周典。
“……你是不確定那是真或者是幻?”
周典跪在自己父皇麵前,頭貼著地,顫聲回答:“回稟父皇,當時兒臣神智有些恍惚,終究是分不出來是真,還是假。”
“金卜離呢?他不是應該在你身邊,也不曾見到?”
“回父皇的話,當時金卜離在忙著其他的事情,並不曾在兒臣左右護佑。”
老皇帝袍袖一抖,道:“哼!廢物!連個女鬼都怕成那個德行?你還是我大周的太子嗎?”
周典不敢說話,身體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好一陣兒,老皇帝才讓周典站起來。
“老四的事情,你又當如何處置?”
周典小心地回答道:“但憑父皇裁決。”
“周典啊,周典,但凡你有老四一半的狠辣和果斷,為父也不會讓你當這麼多年的儲君。那老四雖然縝密陰狠,但手段還是低級了些,不免著了彆人的道兒。你去吧,跟他說,就說是朕說的,把拜火教徹底鏟平來贖罪吧。”
周典一聽,身子一震。
這擺明了是老皇帝寬恕了魯王周順的大逆不道啊。
同樣是兒子,為什麼不一樣的待遇?自己隻不過是見了女鬼,就被連夜叫過來當麵罵的狗血淋頭。
而周順呢?
周典不服,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