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卸儘,餘怒未消的狼狽
場景:午時,竹林彆院正屋。日頭正烈,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在青磚地上投下細長的光斑,屋內卻因門窗緊閉而悶熱得像個蒸籠。黃蓉剛踏進門檻,額角的汗珠就順著臉頰滑落,砸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迫不及待地抬手去解鐵甲的搭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沉重的玄鐵鎧甲“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地麵微震,濺起的灰塵在光柱裡翻騰。黃蓉踉蹌著往後退了半步,長長鬆了口氣,可剛卸下肩頭的束縛,一股混雜著汗味與鐵鏽的熱氣就撲麵而來,讓她忍不住皺緊眉頭。鐵甲密不透風,被日頭曬了整整半日,裡麵的素色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像張濕紙般緊緊貼在背上、胸前,連腰側柔和的弧度都被勾勒得清晰分明,胸前的起伏在布料下若隱若現,透著幾分狼狽的旖旎。
“該死的呂文德!該死的破鐵甲!”她咬著牙低聲咒罵,抬手想扯開貼在脖頸的衣襟,指尖觸到滾燙的布料時,卻猛地頓住——方才解鐵甲時動作太急,領口被扯得有些鬆散,此刻稍一動作,就能看到鎖骨處那片泛紅的肌膚,還有頸側那道被牙齒咬出的紅痕,顏色比清晨更深了些,像朵刺目的朱砂,提醒著她昨夜的難堪。
熱氣裹著黏膩感鑽進衣領,黃蓉轉身想去桌邊倒杯涼茶,腳步卻因悶熱和煩躁有些發沉,裙擺掃過地上的鎧甲,又帶起一陣灰塵。她下意識看向牆角的銅鏡,鏡中映出的模樣讓她更添怒火:發絲淩亂地貼在額角和頰邊,幾縷汗濕的碎發黏在泛紅的耳垂上;素白中衣濕得幾乎透明,將身形曲線暴露無遺;頸間的紅痕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格外紮眼,配上她此刻緊繃的嘴角,活像隻受了氣卻無處發泄的小獸。
“都怪那個死胖子!”黃蓉盯著鏡中的紅痕,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掌心,怒火又“噌”地竄了上來。若不是呂文德昨夜喝多了得意忘形,咬得那麼重,她何至於氣到今日特意穿鐵甲去軍械營找茬?若不是為了撐場麵穿這破鐵甲,被日頭曬了半日,她怎會狼狽成這副濕衣貼身的樣子?更可氣的是,方才在軍械營,那胖子還裝模作樣地跟她賠笑,轉身就偷偷囑咐軍械官“多盯著點黃先生的動靜”,明擺著是怕她再找他麻煩,滿肚子的小聰明都用在這些歪處!
她越想越氣,伸手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指尖已經碰到冰涼的杯沿,卻在即將揚起手臂的瞬間硬生生停住——這杯子是從桃花島就用慣的桃花盞,杯身上刻著細密的桃花紋,是她最寶貝的物件,摔了實在可惜。最終隻能狠狠將杯子墩在桌上,“咚”的一聲悶響,杯中的涼茶濺出幾滴,打濕了桌布上繡著的蘭草紋樣,像給清雅的圖案添了幾處狼狽的墨點。
“還想等我氣消?我看他是巴不得我氣不消,好趁機偷懶不乾活!”黃蓉坐在椅上,雙手環在胸前,胸口的起伏因怒意變得更明顯。她想起呂文德昨夜的模樣,想起今日軍械營裡他那副虛與委蛇的嘴臉這倒是冤枉了呂文德),心裡的火氣就像被添了柴的爐子,燒得更旺。這呂文德看著憨厚,實則精於算計,若不趁這次狠狠敲打,往後指不定會生出多少幺蛾子,到時候耽誤了襄陽的城防,吃虧的還是百姓。
悶熱感再次襲來,中衣貼在背上像層密不透風的薄膜,連呼吸都帶著黏膩的熱氣。黃蓉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內室,抬手扯掉腰間的束帶,三下五除二褪去濕衣,隨手扔在屏風上。剛要從衣櫃裡翻出乾淨的軟緞衣衫,目光卻又落在銅鏡裡——頸間的紅痕從鎖骨延伸到耳垂下方,形狀還帶著幾分齒印的輪廓,這紅痕沒幾日好不了,讓她怎麼見人。
“呂文德!你給我等著!”黃蓉對著空無一人的內室低吼,指尖輕輕劃過頸間的紅痕,刺痛感讓她眼眶微微發紅,心底的慍怒裡還藏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她這輩子跟著郭靖走南闖北,吃過不少苦,打過不少硬仗,卻極少這般又狼狽又窩火——明明是呂文德有錯在先,她卻要頂著一身汗濕的衣衫躲在屋裡生氣,連找人理論都因為要顧及隱匿身份,偏偏那罪魁禍首還是個需要她費心拿捏的棋子,打不得罵不得,隻能自己憋著氣。
換好一身乾爽的月白色軟緞衫裙,黃蓉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些,可心頭的火氣卻半點沒消。她走回外間,坐在桌邊,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伸手拿起桌上的狼毫筆,在一張素箋上重重寫下“呂文德”三個字,筆鋒淩厲,幾乎要將紙戳破。寫完還覺得不解氣,又在名字旁邊畫了個大大的叉,叉尖劃破紙麵,露出下麵的木質桌麵。
這氣,沒那麼容易消。黃蓉放下筆,指尖摩挲著箋上的字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怒意。她要讓呂文德知道,壞了她的規矩,就得付出代價——不僅要讓他寫那份根本沒必要的“軍械營整改方案”,把他折騰得沒功夫偷懶;往後幾日他心心念念的“桃花島甜頭”,也彆想輕易嘗到了;更要讓他記著,就算他是襄陽最大的官兒,惹了她黃蓉,也得乖乖受著!
屋內漸漸有微風從窗縫鑽進來,帶起幾分涼意,可黃蓉看著紙上的名字,眉頭依舊沒鬆開。她端起桌上的涼茶,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涼的茶水滑過喉嚨,卻沒澆滅心底的火氣。這場由一個咬痕引發的冷戰,看來才剛剛開始,而呂文德還不知道,他已經徹底惹惱了這位看似嬌俏、實則記仇的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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