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半月前黃蓉離開嘉興那日。場景:卯時,嘉興客棧大堂。李莫愁整理好衣襟推門而入,郭靖正背對著門口踱步,玄色披風下擺掃過地麵灰塵,指節因用力攥拳而泛白。)
“郭大俠。”李莫愁刻意放緩腳步,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我回來了……隻是郭夫人她……”
郭靖猛地轉身,眼中血絲密布:“蓉兒呢?她讓你帶什麼話?”
李莫愁垂眸掩住眼底陰光,聲音哽咽:“郭夫人說……說她高攀不起郭大俠,還說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乾……”她偷偷抬眼,見郭靖臉色瞬間煞白,又添了句,“她還說,昨夜在瓦肆見識了‘真正的快活’,許是……許是不想再過江湖漂泊的日子了。”
郭靖身形一晃,扶住桌沿才站穩,喉結滾動半天才擠出一句:“不可能……蓉兒隻是氣話。她在哪?你把和她分開的路線告訴我!”
“我隻記得在南瓦子附近的暗巷與她分開,”李莫愁故意含糊其辭,“她當時身邊……好像還有幾個陌生男子搭訕,我勸了幾句,她反倒罵我多管閒事……”
郭靖再也按捺不住,提氣便往外衝,披風掀起一陣疾風。李莫愁看著他踉蹌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這對夫妻離散,不正合了她的心意?她端起桌上冷茶,慢條斯理地抿著,等著看郭靖碰壁而歸的笑話。
場景:巳時,嘉興南瓦子“銷金窟”外。郭靖抓著路人打聽,聲音急得發顫:“見過一個穿白綾裙的姑娘嗎?約莫二十出頭,眼睛很亮,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我們走散了,勞煩各位幫忙留意!”)
路人皆搖頭擺手,瓦肆裡的龜奴見他衣著不凡,湊上來賠笑:“爺要找姑娘?咱們這兒新來的幾位姑娘個個水靈,要不要進去歇歇腳?”
郭靖正待發作,忽聽巷口傳來怒喝:“哪個不知進退的敢擾我清興!”一個手持玉骨折扇、身著錦緞長衫的男子被幾個隨從簇擁著出來,正是“巨陽神”秦爺。他雙眼纏著素雅綢布,麵帶慍色地往外走:“今早被個無禮女子攪了局,還傷了在下的眼!若是讓我尋到她……”
郭靖心頭一緊,上前一步攥住他手腕:“你說今早見過穿白綾裙的姑娘?她往哪去了?”
秦爺被捏得吃痛,皺眉喝道:“何處來的莽夫!那女子與你相識?竟帶個道姑擅闖我房內,撒了沙石便逃,我正欲尋她理論呢!”
郭靖聞言心沉到穀底,蓉兒果然來過這種地方,還和李莫愁起了衝突。他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加重力道:“她到底往哪走了?”
秦爺痛得蹙眉吸氣,忙不迭指方向:“往東邊城牆去了!在下當真不知更多了!”
郭靖鬆開手,足尖一點便掠出巷口,背影裡滿是焦急與擔憂。躲在街角的李莫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忽然一顫——方才郭靖追問蓉兒下落時,那雙眼睛裡的慌亂與真切,竟和當年陸展元看何沅君的眼神有幾分相似,卻比陸展元的懦弱多了千鈞重量。
她想起郭靖徹夜未眠的焦躁,想起他打聽時隻說“走散”絕口不提“分離”的維護,想起他攥著秦爺手腕時那句“她是我妻子”的堅定……原來真有人會為了一個“走散”的人,在汙泥遍布的瓦肆裡放下身段,在刀光劍影裡寸步不離。
陸展元當年若有郭靖半分執著,她何至於落到今日地步?
李莫愁望著郭靖消失在街角的方向,慢慢握緊了袖中的冰魄銀針。那點看笑話的心思早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觸動。她冷哼一聲,卻不由自主地提氣跟上——黃蓉這蠢女人,若真遇到危險,郭靖怕是要瘋魔。她且跟著,倒要看看這對吵吵鬨鬨的夫妻,能不能熬過這場風波。
晨霧徹底散去,李莫愁的身影隱入人流,素白道袍在喧鬨的瓦肆街巷裡,竟多了幾分未曾有過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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