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九月初一,辰時,陝西小鎮藥鋪院內。老桂樹落瓣鋪了層淺黃,郭靖蹲在灶房門口劈柴,手裡握著柄普通鐵斧——他本可運力以掌為刀直接劈木,卻仍老老實實用斧子一下下劈,斧刃落下精準利落,木柴“哢嗒”裂成規整的塊。劈完一摞,他隨手抓起一根柴棍,雙手握住兩端輕輕一擰,柴棍瞬間碎成細密的木纖維,蓬鬆易燃,正好堆在灶邊備用。)
內屋門簾輕晃,李莫愁走出來,素色道袍掃過門檻,發間銀簪換成了根木釵,眉眼間少了幾分冷銳,多了絲局促。她站在廊下看了片刻,等郭靖放下斧子擦汗,才低聲開口:“郭大俠,今日若去鎮上……能否幫我帶身衣裳?”
郭靖直起身,見她指尖攥著道袍袖口,眼神飄向院角曬著的細棉布,便點頭應道:“當然可以,李姑娘想要什麼樣的?”
李莫愁垂眸避開他的目光,聲音輕得像落桂:“就……尋常女子穿的布裙便好,粗布就行,顏色素淨些。”她這話半真半假——其實包袱裡藏著不少銀兩,早想換件體麵衣裳,卻羞於說要綢緞;怕郭靖覺得她挑剔,隻能先提“粗布”。
郭靖沒多想,隻記著她往日穿道袍的單薄,又想起自己當年在草原常穿皮襖,到了中原多穿粗布,卻從沒讓黃蓉穿過半件粗衣——黃蓉向來愛俏,衣飾總要精致合身,這份慣性讓他下意識就改了主意。“好,我記下了,你放心。”他應得乾脆,沒提“粗布”二字。
午後郭靖從鎮上回來,手裡拎著個繡著淺蘭花紋的錦盒,還帶了串裹著糖霜的山楂。他推開內屋門,將錦盒遞過去:“布莊的老板娘說這料子軟和,顏色也襯你,我就挑了兩身。”
李莫愁打開錦盒,頓時愣住——裡麵疊著一身煙霞色襦裙,領口繡著細密的纏枝紋,料子是上好的軟緞;還有一身月白細棉裙,裙擺綴著圈淡青流蘇,針腳精致得能看出是巧手工匠精心縫製,哪是什麼“粗布”?她指尖撫過軟緞,心裡又暖又慌,抬頭看向郭靖:“這……太貴重了,我隻說要粗布……”
“粗布太糙,貼身穿不舒服。”郭靖撓撓頭,笑得實在,“你傷剛好,該穿些軟和的。再說,這也不算貴重,比蓉兒以前穿的還差些呢。”他說著把山楂遞過去,“鎮上小孩都愛吃這個,酸甜開胃,你嘗嘗。”就說郭靖不會說話,前麵說的挺好後麵一句就擦糊了,說什麼比蓉兒以前穿的還差些,感情人家李莫愁比不上你家蓉兒唄!得虧李莫愁現在豬油蒙心,郭靖乾啥她都覺得對都順眼,否則又是一場風波!
李莫愁接過山楂,咬下一顆,甜意混著暖意漫進心裡。她想起前幾日已跟郭靖說過傷好後陪他尋黃蓉的事,此刻便順著話頭道:“等再過幾日,我傷口徹底長好,咱們就啟程吧。總在這兒歇著,也不是辦法。”
郭靖點點頭,目光落在院外官道上,語氣裡帶著牽掛卻不焦躁:“好,都聽你的。蓉兒要是不想讓我找到,急也沒用,咱們慢慢找,總能有消息。”
夕陽斜斜照進院,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李莫愁摸著錦盒裡的襦裙,忽然覺得,這大半個月的煙火氣,比古墓的清冷、江湖的仇殺都要踏實——或許跟著郭靖去找黃蓉,不止是為了一份承諾,更是為了能多沾些這樣的平靜,多做幾天不用藏起心事的尋常女子。灶邊的木纖維透著淡淡的鬆木香,和著空氣中的桂甜,悄悄裹住了這片刻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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