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診問傷:醫者言愈,心定啟程
場景:九月初三,巳時,藥鋪前堂。老大夫正坐在案前整理藥箱,櫃上擺著剛曬好的當歸與陳皮,空氣裡滿是草藥的清苦。郭靖掀開門簾走進來,手裡拿著個布包——裡麵是昨日給老大夫帶的鎮上老字號點心,腳步比往日稍急,顯然是特意來問李莫愁的傷勢。)
“張大夫,打擾您了。”郭靖將點心放在案上,語氣帶著幾分懇切,“想問問您,李姑娘的傷口,如今我看著恢複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起身趕路了?”
老大夫放下手中的藥杵,抬眼看向郭靖,笑著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郭大俠不必急。昨日我去給李姑娘換藥時瞧了,她肩頭的痂皮已經開始脫落,新肉長得很勻實,連之前擔心的疤痕都淺了不少——按這情形,再養個三五日,便能徹底長好,尋常走動趕路都不礙事了。”他頓了頓,目光掠過內屋方向,聲音放柔了些,“姑娘家向來在意身上留疤,李姑娘天生麗質,雖年歲稍長,卻與郭大俠這般實誠人正相配。”
郭靖聞言,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被炭火烤過一般,急忙擺手分辯:“我們隻是同路,絕非……絕非您想的那樣!”話到嘴邊,後麵的“私情”二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覺得舌頭都打了結。
老大夫捋著胡須,臉上露出“看破不說破”的了然笑意——這些時日,李莫愁養傷之初左手不便,換衣擦洗、甚至起身如廁,都是郭靖悉心照料,這般貼身周全的相處,再怎麼分辯,也顯得欲蓋彌彰。他沒再多說,隻轉了話頭:“哦,是老朽唐突了。趁這兩日,我再配些消減疤痕的藥膏,你們路上帶著。郭大俠你得記得,每日替她仔細塗抹,不出半月,那淺疤便能淡得幾乎看不見,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
郭靖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緩緩落下,眼底露出真切的笑意:“那真是太好了!多謝張大夫想得這般周全,也多謝您這些日子費心照料李姑娘。”
“舉手之勞罷了。”老大夫擺擺手,又神色鄭重地補充道,“不過有件事得叮囑你,李姑娘之前傷口反複迸裂,身子底子虧得厲害。就算能趕路,也千萬彆走得太急,儘量找驛站歇腳,彆讓她累著;飲食上多給她燉些雞湯、魚湯,補補氣血,免得路上犯虛,再把身子熬壞了。”
郭靖聽得格外認真,連連點頭應道:“您放心,我都記下了!等她能走了,我們慢慢趕路,定不會讓她受累;飲食上也一定按您說的來,頓頓都給她準備補身子的湯水。”
正說著,內屋的門簾輕輕動了動,李莫愁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月白細棉裙,袖口挽至小臂,露出光潔的手腕,手裡端著個空藥碗,顯然是剛喝完藥。方才老大夫說“消減疤痕的藥膏”,又聽郭靖一口應下每日照料,她站在廊下,腳步頓住,沒敢上前,隻垂眸盯著地麵,耳尖卻悄悄泛紅,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藥碗邊緣,連指節都泛了白。郭靖不僅記掛她的傷勢,連她最在意的疤痕都放在心上,老大夫這般體貼,想來也是受了他的托付,這份細致,讓她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又濃了幾分。
老大夫瞥見她,笑著抬了抬下巴:“李姑娘也聽見了吧?再養幾日就能安心趕路了,這段日子放寬心,彆想太多瑣事,對傷口恢複才好。這去疤的藥膏我配好後,會仔細教你怎麼用,堅持抹效果才真的好。”
李莫愁慢慢抬起頭,先是對上老大夫溫和的目光,隨即轉向郭靖帶著笑意的臉,聲音比往日軟了不少,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多謝張大夫,也多謝……郭大哥。”
郭靖見她出來,忙對老大夫道:“那我們就再在這兒住幾日,等李姑娘徹底好利索了再啟程。後續要用的藥,還得勞煩您多準備些,路上帶著備用,免得臨時抓藥麻煩。”
“好說!”老大夫說著,便轉身走向藥櫃抓藥,郭靖連忙上前幫忙,一會兒遞藥包,一會兒撐油紙,動作格外麻利。
陽光透過窗欞,在地麵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李莫愁站在廊下,靜靜看著郭靖幫老大夫忙碌的背影,看著他認真聽老大夫叮囑用藥細節、時不時點頭記在心裡的模樣,忽然覺得,這幾日的等待也不算難熬。等傷口徹底好了,就能跟著他啟程找黃蓉,往後的路或許還會有波折,但至少此刻,有這樣安穩的晨光,有一個連她傷口疤痕、飲食起居都細細記掛的人,已比過往十幾年孤苦漂泊的日子,踏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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