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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一夜無眠。
翌日,她強打精神,依言扮演著“本分”的沈貴人。去小廚房巡查時,卻總覺得那些低頭乾活的下人眼中,似乎都藏著窺探的目光;去給賢妃蘇月明請安時,也覺得對方那溫婉的笑容背後,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審視。
仿佛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什麼,隻有她自己被蒙在鼓裡,站在懸崖邊緣而不自知。
這種等待審判的滋味,比直接的威脅更折磨人。
下午,她正在核對用藥記錄冊,首領太監趙德勝進來稟報:“小主,賢妃娘娘宮裡的含翠姑娘來了,說娘娘請您過去一趟,有事相商。”
含翠?林楚楚的那個貼身宮女?她不是長春宮的人嗎?怎麼會在賢妃宮裡?而且賢妃有事,為何突然如此正式地“請”她過去?
沈清辭心中頓時升起警惕。林楚楚剛失勢,她的心腹宮女就去了賢妃處?是投靠,還是本就是賢妃安插的人?賢妃此刻叫她,意欲何為?
她不敢怠慢,整理好衣裝,隨著含翠前往正殿。
賢妃蘇月明依舊在暖閣裡接待了她,笑容溫婉如常,桌上還擺著幾樣精致的點心和兩杯嫋嫋冒著熱氣的香茗。
“沈妹妹來了,快坐。”蘇月明親切地招呼她,“嘗嘗這新進貢的雲霧茶,陛下剛賞下來的。”
“謝娘娘。”沈清辭依言坐下,端起茶盞,借著氤氳的熱氣掩飾心中的警惕。
“叫妹妹來,也沒彆的事。”蘇月明輕抿一口茶,語氣閒適,“就是想著妹妹協理太後湯藥,責任重大,平日難免辛苦。本宮這裡有些上年份的野山參,最是補氣寧神,想著送給妹妹一些,也好補補身子。”
她說著,示意含翠捧上一個錦盒,裡麵果然是幾支品相極佳的山參。
“這……太貴重了,臣妾不敢當。”沈清辭連忙推辭。
“誒,妹妹何必見外。”蘇月明笑道,“你我同住一宮,理應互相照應。更何況,妹妹如今得陛下和太後看重,前程似錦,更需保重身體才是。”
她話鋒微微一頓,看似無意地繼續說道:“說起來,昨日陛下還同本宮提起妹妹呢,誇妹妹心思細膩,辦事穩妥,在太後湯藥一事上甚是儘心。”
沈清辭心中猛地一凜!皇帝會對賢妃提起她?還特意提到湯藥之事?這是試探?還是賢妃在故意詐她?
她立刻垂下眼簾,做出惶恐狀:“陛下謬讚了,臣妾隻是恪儘職守,不敢有半分疏忽。”
“妹妹過謙了。”蘇月明笑容不變,目光卻似乎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瞬,“陛下還說了,禦河之水雖好,但流動不居,難免混入雜質,不如玉泉山泉水穩定純淨。如今換了水,太後娘娘鳳體果然安穩了些,可見陛下聖明。”
沈清辭後背瞬間滲出冷汗!賢妃竟然如此直接地提到了禦河之水!她到底知道多少?是皇帝告訴她的?還是她自己探查到的?這話是單純的閒聊,還是意有所指的警告?
她強壓心跳,謹慎應答:“陛下聖心獨運,體恤娘娘,臣妾敬佩萬分。”
蘇月明看著她,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了宮中瑣事和花草刺繡,仿佛剛才真的隻是隨口一提。
又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清辭才如坐針氈地告辭出來。
回到東配殿,她隻覺得精疲力儘,比監督煎藥一天還要累。賢妃今日這番話,看似關懷,實則句句暗藏機鋒,像是在敲打她,又像是在……拉攏她?
這位以賢德著稱的妃嬪,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夜幕再次降臨。
沈清辭摒退左右,獨自對燈枯坐,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皇帝、柳嬤嬤、賢妃……每個人都似乎話中有話,每個人都似乎掌握著比她更多的信息,而她就像棋盤上一顆被迷霧籠罩的棋子,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該落向何方。
那枚冰冷的影衛金環,如同噩夢,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就在她心神俱疲之際,窗欞上再次傳來極輕微的“叩叩”聲。
又來了?柳嬤嬤去而複返?
沈清辭心中一緊,走到窗邊,低聲問:“誰?”
窗外沉默了片刻,一個完全陌生的、低沉而略帶沙啞的男聲,用一種奇特的節奏,輕輕回應了四個字:
“楚——山——孤——鴻——”
沈清辭如遭雷擊,猛地捂住了嘴,才抑製住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
楚山孤鴻!
這是她父親鎮北侯楚重山早年征戰時常用的私人印信上的銘文!除了楚家極核心的舊部,絕無人知!
窗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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