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讓朱由校稍感寬慰。此前兩次整肅內廷,更換大批人員,如今看來已見成效。
但勳貴一事卻讓他猝不及防。眼下正是與文官集團角力的關鍵之時,若再引得勳臣生變,局麵將難以收拾。
待劉若愚離去,他當夜便召許顯純入宮。命其從緹騎中擇選精明乾練之人,專事暗中盯梢,嚴密監視各勳貴府邸動靜。
又令楊寰赴市井鄉野招募少年,擇其聰慧果敢者納入錦衣衛,依他所授之法嚴加操練,專司偵緝與監察之職。
此策源自朱元璋舊製。洪武年間,錦衣衛耳目遍布朝野,大臣一日飲食起居、言行舉止,無不儘在掌握。
反觀今日之緹騎,縱經整頓,仍遠未達其祖製之威勢。
這場與文官之間的博弈,或許能在短時內分出高下,卻難根除其根基。
朱元璋與朱棣兩代帝王連壓數十年,文官勢力尚能蟄伏待機,終成反撲之勢。如今局勢更為錯綜,豈能掉以輕心?
為防變生肘腋,朱由校繼而召見禦林軍統帥馬祥麟與禦馬監掌印太監王體乾。
二人執掌皇宮內外防務,此時必須提前布防。
皇後臨產在即,宮闈安穩至為關鍵,不容有半點閃失。
他隻交代了兩件事:其一,自羽林軍中抽調五千精兵,補入禦林軍,加強皇城晝夜巡防。
其二,將騰驤四衛從禦馬監剝離,不再隸屬內廷諸監,直接聽命於皇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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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馬監乃二十四衙門中唯一握有兵權者,除騰驤四衛外,另有名為“淨軍”的特殊部隊,曆來隱秘而強悍。
淨軍並非始於崇禎年間,其源頭可追溯至宣宗時期,早已存在多年。
隻是到了崇禎時,方才擴充編製並配備武裝。
宮禁防務的核心職責一直由騰驤四衛承擔,至於淨軍,朱由校從未真正倚重。
後來的事態發展也印證了這一點:這些太監雖忠心耿耿,卻難堪戰陣之用。
雖不至於一觸即潰,但在闖軍麵前迅速覆滅,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這與他們平日的操練水平和武器裝備息息相關。
就連錦衣衛也隻是協防角色,更不用說讓淨軍擔當主力。因此,那五千親軍衛士顯得尤為關鍵。
況且王體乾本就不是他完全信任的心腹,若不將騰驤四衛從其勢力中剝離,可以說,他的安危仍係於他人之手。
“奴婢若有差池,任憑皇爺責罰。”
當得知皇帝的決定後,王體乾伏地跪拜,聲音顫抖,滿是委屈與不安。
這一變動對他而言,無異於一道危險的警示——皇帝已不再信任他。
否則,斷不會輕易削減他手中的兵權。對於一個仰賴君恩立足的宦官來說,這種削弱近乎致命。
“你並無過失,無需惶恐。眼下局勢特殊,朕必須確保一切穩妥。”
朱由校自然明白其心中所想,便簡短回應幾句,以免對方徹夜難眠。
即便如此,王體乾仍不信這隻是出於謹慎。在他看來,這番話不過是安撫之舉。
但聖意已決,木已成舟,再多爭辯也無濟於事,隻能默默承受這份苦澀。
待兩人退下,朱由校立即親筆撰寫兩道諭旨,一封送往南京,另一封則發往英國公張懋處。
京中勳臣竟公然與皇權對峙,此事出乎他的預料。
眼下並非追究根源或籌謀反製之時。
當前最緊要的是通知李之才與張世澤,嚴密監視南京一眾勳貴動向,借軍力穩住江南大局。
明代有一怪象:凡京城有重大變故,無論出自勳戚還是文官集團,南京往往率先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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