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奴兒哈赤心頭隱憂——主動權已失,隻能困守一隅。
而莽古爾泰更是厲聲反對,向來與黃台吉不睦,豈肯放過此機?
然黃台吉並非倉促進言,早已籌謀良久。
“父汗,奴才願以性命立誓,明軍短期內絕不會來犯。”
“除非我高層之中有奸細通敵,否則無需過慮。”
此語一出,滿殿皆驚。
奴兒哈赤目光驟亮,心中疑惑頓起——他為何如此篤定?
“黃台吉,軍令如山,豈容兒戲?”
“你身為大金四貝勒,一言一行皆關乎國體,出口成憲,不可輕率。”
“若日後事與願違,縱是你父汗親生,也難逃責罰。”
黃台吉素來沉穩,從不妄言,謀定而後動。
他神色從容,拱手答道:
“父汗不必憂慮,奴才所言句句屬實,明軍絕無出兵之意。”
“你何以如此確信?”
奴兒哈赤目光微凝,心中略起波瀾。昔日這兒子凡事謹慎,從不下斷語,如今卻如此篤定,令人刮目。
帳中諸將亦紛紛側目,注視這位平日深藏不露的四貝勒。
“明軍無力亦無膽發起攻勢。”
“雖近一年在遼沈城防上略有斬獲,使我軍數次受挫,然那不過是守城之功。”
“僅是勉強穩住局勢,提振士氣罷了。”
“薩爾滸一役慘敗的陰影,至今未散,明軍對我八旗仍心存畏懼。”
“再者,明朝內部動蕩不安。自新皇登基,熊廷弼便厲行整肅軍務。”
“據密報,新皇對遼陽、沈陽及錦州以北的將門富戶展開清洗。”
“李家滿門被誅,李成梁墳墓遭掘,屍骨曝於城樓,頭顱至今懸而未下。”
“李如柏亦被押至沈陽,淩遲處死。凡與李氏有牽連者,儘數伏誅,隻為震懾遼東將帥。”
此言一出,滿帳嘩然。
代善等人麵麵相覷,便是奴兒哈赤也未曾耳聞。
自熊廷弼鏟除遼地蒙古、女真細作之後,老奴耳目幾近失聰。
加之明廷推行堅壁清野,從遼沈至撫順,千裡荒蕪,村落儘空,或屠或遷,杳無人跡。
唯獨黃台吉另辟蹊徑,前些時日借一走私商賈,聯絡了數名心懷異誌的明軍將領。
隻因朱由校手段太絕,竟欲滌蕩整個遼東舊勢。
遼東巡撫、廣寧參議皆由其親點,更遣親軍入駐沈陽,掌控要害。
熊廷弼身為經略,手握重權,軍務政事皆由其一人決斷,遼地將領無不惴惴不安,唯恐大禍臨頭,淪為下一個被鏟除之人。
於是眾人紛紛暗中籌謀,試圖另尋出路。
在他們眼中,唯一的轉機,竟係於建奴之手。
隻要遼東局勢能重回一年之前的模樣,讓明軍再度陷入被動,他們的地位便可穩如泰山。
黃台吉得知此事後欣喜不已,親筆回信應允,承諾一切儘在掌握。
但他心中清楚,如今唯有自己能掌握遼東的動向,故而始終秘而不宣,不露絲毫痕跡。
奴兒哈赤聽聞後並未深究,此刻他的心境卻略顯沉重。
李成梁雖是殺父仇人,可當年將他撫養成人,助其統一建州各部,這份恩情難以抹去。
正因如此,上次才放過了李如柏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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