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弦喉頭發緊,輕輕吻了吻她發頂:“再撐半日,到南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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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烏篷船靠上南京碼頭。
沈清如望著岸上“都察院”的金字匾額,攥緊鐵箱:“我送進去,你在這兒等我。”
“一起。”陸清弦將斷劍往腰間一插,“戴公公的眼線遍布六部,你一個人太危險。”
兩人剛要上岸,街角突然傳來銅鑼響。
“抓女刺客!”
數十名捕快舉著水火棍圍過來,為首的校尉指著沈清如:“她懷裡藏著北漠人的密信!拿下了!”
陸清弦橫劍擋在她身前,斷劍與捕快的水火棍相撞,火星四濺。
“你們認錯人了!”沈清如大喊,“我們是來遞奏疏的!”
校尉冷笑:“奏疏?戴公公早派了人盯著都察院,劉大人根本沒見過什麼江南第一鞭的女兒!”
陸清弦心下一沉——戴公公竟比他們更快,連劉大人的門生都買通了。
“清如,帶鐵箱走!”他揮劍逼退兩名捕快,“去秦淮河‘聽香樓’找柳媽媽,她是林師叔的舊部!”
沈清如咬了咬牙,轉身鑽進人群。陸清弦斷後,斷劍劃開三名捕快的喉嚨,卻被暗箭射中左腿。
“清弦!”
“走!”他捂住傷口,血浸透了青衫,“活著,才有機會翻案。”
沈清如提著裙角狂奔,聽著身後喊殺聲漸遠,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摸了摸懷裡的鐵箱,又摸了摸腰間的玄鐵令——那是陸清弦的半塊,也是他們的命。
聽香樓的燈籠在雨中搖晃。
柳媽媽倚著門框抽煙袋,見她跑來,眯眼笑了:“丫頭,你師父沒白教你,這股子狠勁,像極了林昭。”
沈清如撲通跪下:“求您救救清弦!”
柳媽媽將煙袋鍋子在門檻上磕了磕:“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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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秦淮河畔飄著絲竹聲。
陸清弦躲在畫舫底艙,腿上的箭傷被敷上金瘡藥,疼得他直咬牙。艙外傳來腳步聲,他握緊斷劍。
“是我。”
是沈清如的聲音。她掀開艙簾,懷裡抱著個食盒:“柳媽媽熬了雞湯,還有……”她從食盒底下取出封信,“劉大人的親筆,他說已聯絡了二十位禦史,四月初三早朝要聯名彈劾戴公公!”
陸清弦鬆了口氣,接過雞湯的手卻在抖:“清如,你沒事就好。”
沈清如坐在他身邊,替他擦去臉上的雨水:“我沒事。但你答應我,傷好後,我們一起殺進京城,為師父翻案。”
陸清弦望著她被燭火映亮的臉,重重點頭:“好。”
窗外,秦淮河的水靜靜流淌,載著無數秘密,流向黎明。
而四月初三的朝堂,一場血雨腥風,正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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