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鐵血虎符】
鄂南,忘憂寺。
這座廢棄的古寺藏在深山中,蛛網塵封,梵音早已消弭。陸清弦與沈清如根據虎符內側的密文,尋到這裡。寺中大殿的佛龕後,果然有一個隱蔽的暗格。
沈清如將染血的青銅虎符嵌入暗格凹槽,隻聽“哢噠”一聲,佛龕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一股陳腐的黴味夾雜著墨香撲麵而來。
洞內是一條向下的石階,石壁上嵌著數十盞長明燈,燈油早已乾涸。主殿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鐵皮櫃,櫃門上刻著繁複的鐵鞭紋路。
“這就是鐵鞭門曆代掌門存放密信的地方。”沈清如撫摸著冰冷的櫃門,“需要三把鑰匙才能打開。”
陸清弦從她懷中取過虎符:“這是其一。”他又從自己懷中取出半塊令牌,“這是師弟給的,當年他拚死從師兄手裡搶下的。”
沈清如點點頭,從腰間解下一枚不起眼的銀簪:“這是師父的遺物,她說萬一遇到鐵櫃,可用此簪。”
三物合一,虎符、令牌、銀簪,三者竟完美契合鐵櫃的鎖孔。隨著一聲沉重的機括轉動聲,沉重的櫃門緩緩打開。
裡麵沒有金銀,隻有數十卷用火漆密封的竹簡和一封血書。
“是證據!”沈清如激動地捧起一卷竹簡,火漆上赫然印著“鎮南侯府”的印記。
就在此時,寺外忽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和呼哨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陸清弦一把將沈清如拉到暗處,“是柳先生的‘影衛’,這些人嗅覺比狼還靈。”
數十名黑衣勁裝的影衛如鬼魅般湧入寺中,為首者正是那名死士侍女的師兄,眼神陰鷙,武功更在師姐之上。
“交出虎符和密信,留你們全屍。”侍衛長的聲音毫無感情。
陸清弦橫劍擋在沈清如身前,寒江劍發出低沉的嗡鳴:“休想。”
一場慘烈的廝殺在狹小的佛殿中爆發。影衛配合默契,招式狠辣,招招不離要害。陸清弦為護沈清如,左肩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玄色大氅。
沈清如雖中了迷煙,仍憑借敏捷的身手,將一枚淬了麻藥的透骨釘釘入侍衛長膝彎。侍衛長悶哼一聲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暴戾。
“走!”他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擲向陸清弦麵門。陸清弦揮劍格擋,趁此間隙,一把攬住沈清如,足尖在佛龕上一點,破窗而出。
身後傳來侍衛長淒厲的怒吼:“稟先生!他們拿到了‘鐵證’!”
【殘陽·孤身赴義】
南境,鎮南王府。
趙崢一身風塵,牽著馬站在王府門前。他懷中揣著師兄用生命換來的半塊掌門令牌,以及那份染血的密信殘頁。
門房見他衣衫襤褸,神色肅殺,不敢阻攔,隻得進去通傳。
不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出來,上下打量著他:“王爺不在,有何事稟報?”
“我有機密要事,需麵見王爺。”趙崢將令牌和殘頁遞過去,“事關當年鐵鞭門滅門案,與鎮南王府大有乾係。”
管家接過東西,臉色驟變。他快步走進內院,片刻後又出來,態度恭敬了許多:“王爺請您進去。”
書房內,鎮南王蕭景琰正臨窗練字。他年近五旬,麵容儒雅,與朝堂上那個殺伐果斷的親王判若兩人。
“坐。”蕭景琰放下筆,示意趙崢坐下,“本王已知曉你的來意。”
趙崢一驚。
蕭景琰從書案下取出另一份密信,正是趙崢師兄交給他的那半張殘頁的另一半。兩張合在一起,內容完整:“柳先生密令:待鐵證移交鎮北王,即刻動手,誣其與北戎勾結,構陷謀反。”
“本王當年並非見死不救。”蕭景琰歎了口氣,“柳先生以鐵鞭門餘孽的性命要挾,逼我按兵不動。我明知是計,卻不得不從。”
他看著趙崢:“你想怎麼做?”
“我要親手將這份證據,送到鎮北王手上。”趙崢目光決絕,“然後,再取柳承煜和蕭承煜的狗命!”
蕭景琰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塊金牌:“持此金牌,可調動南境一萬兵馬。去吧,本王會在背後支持你。記住,活著回來,本王要親眼看到奸賊伏誅。”
【京城·一紙詔書】
同日,京城。
養心殿內,香煙繚繞。
年輕的皇帝蕭承煜正臨摹著字帖,他麵容俊美,氣質溫潤,若非親眼所見,任誰也想不到,這張乾淨的臉上,藏著怎樣一顆染血的心。
柳先生侍立一旁,垂首不語。
“先生,南境傳來消息,鐵鞭門的餘孽似乎找到了些東西。”蕭承煜頭也不抬,“不過不礙事,本王已經讓戶部侍郎彈劾鎮南王私通南蠻,證據確鑿,三司會審在即。”
柳先生低聲道:“殿下英明。隻是……陸清弦與沈清如拿到了鐵證,正往京城趕來。”
“哦?”蕭承煜終於放下筆,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們還以為憑幾封舊信,就能扳倒本王?天真。”
他走到窗邊,望著殿外的琉璃瓦:“傳朕旨意,鎮北王蕭景琰,私藏甲胄,意圖不軌,著三司會審,即刻下獄。另,派禁軍嚴密監控趙崢,無論死活,帶回京城。”
柳先生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殿下高明。一石三鳥,既除了心腹大患,又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向南境,更能讓陸清弦他們陷入兩難。”
蕭承煜轉過身,微笑道:“先生,江湖棋子,終究是棋子。這盤棋,本王早就下贏了。”
他拿起禦案上的一封明黃詔書,輕輕展開。
詔書之上,赫然寫著八個字:“鐵鞭餘孽,格殺勿論。”
原來,他早已知曉鐵鞭門隱脈的存在,並下了絕殺令。陸清弦和沈清如,從拿到虎符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成了朝廷的欽犯。
喜歡孤劍殘雪錄請大家收藏:()孤劍殘雪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