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毒王末路】
天牢最深處的“蝕骨獄”,陰寒刺骨。
柳先生蜷在草堆裡,鶴發散亂,往日仙風道骨蕩然無存。獄卒端來餿飯,他看也不看,渾濁的眼卻死死盯著牆角一隻蠕動的老鼠。
“吱呀——”
牢門開啟,火把照亮通道。陸清弦走進來,玄鐵劍斜背身後,寒氣逼得火把忽明忽暗。
“先生。”陸清弦聲音平靜,“我師父的佩劍,該物歸原主了。”
柳先生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爆出精光:“寒江劍……你師父竟把它留給了你?”
陸清弦從懷中取出劍匣,打開,寒江劍嗡鳴出鞘,劍身映出他冷冽的臉:“不止此劍。鐵鞭門隱脈的信物、南境軍糧調撥冊、還有蕭承煜與北戎私通的密函……所有罪證,陛下已命人整理。”
柳先生神經質地笑起來:“證據?哈哈哈!江湖事,陛下真的信?他隻會信自己的眼睛!”
他突然抓起草堆裡的老鼠,狠狠摜在牆上!“血債必須血償!蕭承煜該嘗嘗蝕骨散的滋味!鎮北王……鎮北王也該死!”
陸清弦眼神一凜,寒江劍直指他咽喉:“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悔改?”柳先生嘶吼,眼中卻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平靜,“清弦,你以為毀掉我就結束了?毒王穀的人,早已滲透天下……”
話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藏在齒間的毒囊!
“噗——”黑血噴湧而出。
陸清弦閃身避開,卻見柳先生身體扭曲,皮膚寸寸潰爛,發出淒厲的慘叫。獄卒衝進來時,隻餘一灘冒煙的血水和一件殘破的鴉青長袍。
“他……他自儘了!”獄卒驚恐萬分。
陸清弦俯身拾起地上半張燒焦的紙,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字:“毒王穀”。
【王府·鐵鞭新生】
南境,鎮南王府演武場。
雪花紛飛,沈清如一身勁裝,手持一柄未開刃的鐵鞭,正在演練師父傳下的“九節鞭法”。鞭風呼嘯,卷起地麵積雪,虎虎生風。
“好鞭法!”
鎮南王蕭景琰鼓掌,身旁站著個布衣青年。青年眉眼間與趙崢有七分相似,正是他早逝的胞弟之子,名喚蕭遠。
“清如姑娘,”蕭遠躬身行禮,“祖父命我來請您。鐵鞭門重建大典,就定於三日後。您是掌門唯一傳人,理當……”
“不必。”沈清如收鞭,“鐵鞭門沒有掌門,隻有守護者。我已命人去尋散落各地的同門舊部。門規第一條:永不涉政,隻護一方百姓周全。”
蕭遠點頭:“祖父也是此意。他已上書陛下,請旨裁撤鐵鞭門番號,從此退出江湖紛爭。”
沈清如望著演武場角落那座新立的衣冠塚——裡麵埋著師兄的半塊令牌。雪落無聲,仿佛在祭奠所有逝去的英魂。
【邊關·殘雪歸途】
雁門關外,長城蜿蜒如龍。
趙崢勒住馬,望著關下綿延的雪山。他已卸下官職,隻著一件尋常皮襖,腰間彆著那柄救過他命的短刃。
身後傳來馬蹄聲。陸清弦與沈清如並轡而來。
“不去看鎮北王最後一麵?”陸清弦問。
趙崢搖頭:“他選擇了以死明誌,我便不該再去擾他清淨。”他頓了頓,看向沈清如,“鐵鞭門重建,恭喜你。”
沈清如微笑:“同喜。毒王穀的線索,你打算怎麼辦?”
趙崢握緊韁繩,望向南方:“柳先生雖死,‘毒王穀’的陰影仍在。我會帶著師兄的骨灰,南下追查。有些債,總得有人去討。”
陸清弦拍拍他肩膀:“我與你同去。”
“不必。”趙崢搖頭,“你們該去重建江湖秩序。我這條命,本就是撿回來的,用來還債,值得。”
三人靜默片刻,同時翻身上馬。
三匹駿馬,並肩馳向南方。雪地上,三道並行的蹄印,漸漸消失在茫茫天地間。
【尾聲·雪山之巔】
數年後。
中原武林流傳著新的傳說:
鐵鞭門以守護鄉鄰為己任,門下弟子不涉紛爭,卻無人敢犯其清譽。
前鎮北王世子趙崢銷聲匿跡,唯餘南海一帶海盜聞風喪膽,稱其為“毒牙”。
而陸清弦與沈清如,一襲白衣,一騎白馬,遊曆四方,鏟奸除惡。有人說曾見他們在泰山頂,以殘雪煮茶,笑談江湖舊事。
某日,嶺南。
濕熱叢林深處,一座被瘴氣籠罩的穀地入口,立著一塊朽木牌,歪歪扭扭刻著兩個字:
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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