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峽·截殺】
二月初七,寒江峽。
江風卷著濕霧,拍在三人船幫上。趙崢立在船頭,玄鐵劍橫於膝頭——自離京後,他已換下官服,穿回玄甲營舊製勁裝。陸清弦與沈清如坐在艙內,麵前攤開葉孤鴻的手劄,紙頁被江風吹得簌簌作響。
“前邊有船!”艄公突然驚呼。
兩岸峭壁間駛出七艘快艇,艇上黑衣人皆蒙麵,手中刀刃泛著藍光——是淬了寒鐵的“碎冰刀”,專破內家罡氣。
“是‘影閣’的人。”陸清弦指尖輕叩船板,“太後豢養的死士,專司暗殺。”
沈清如已抽出寒江劍:“我斷後,你們先過峽!”
“不必。”趙崢將玄鐵劍拋給陸清弦,“我守船,你們帶手劄上崖。”話音未落,他已躍上船舷,玄鐵劍劃出半輪寒月,逼退當先兩名黑衣人。
陸清弦拉起沈清如的手衝向後艙:“跳!”
兩人借著船帆遮掩躍入江中,潛水遊向岸邊。身後傳來密集的刀劍相擊聲,混著趙崢的低喝:“玄甲營的兄弟聽著!敢臨陣脫逃者,斬!”——他在喊給暗處的伏兵聽,更是說給黑衣人聽。
【劍塚·暗室】
寒江劍派舊址,斷碑殘垣間雜草齊腰。
沈清如抹去臉上的江水,望著眼前的石砌劍塚:“葉孤鴻的墓碑下有機關,我方才在水下摸到了。”
陸清弦點頭,從懷中取出手劄:“手劄裡說,‘盟主令藏於劍塚暗室,需以寒江血脈與葉氏劍法同啟’。”
兩人走到墓碑前,沈清如將手掌按在碑底凹痕處——那是寒江劍派的“江波紋”,與她腕間胎記形狀分毫不差。石碑緩緩下沉,露出半人高的洞口。
暗室內點著長明燈,中央石台上擺著個青銅匣,匣身刻著“武林盟主令”五字。陸清弦剛要伸手,沈清如突然拽住他:“等等,手劄裡還有一句……‘真正的敵人,藏在武林盟的牌匾之後’。”
“你是說……”
話音未落,洞外傳來腳步聲。數十名白衣人湧入,為首者白須垂胸,正是現任武林盟主“鐵臂”周正。
“寒江遺孤,果然找到了。”周正撫須冷笑,“葉孤鴻當年叛出武林,私藏盟主令,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沈清如橫劍擋在陸清弦身前:“周盟主,我祖父一生行俠,何曾叛出?”
“行俠?”周正甩袖震落幾枚暗器,“二十年前,他盜走武林盟鎮派寶‘九曜珠’,害得三十位同門慘死蒼梧山!這便是叛出!”
【真相·血仇未消】
陸清弦突然上前一步:“周盟主可知,九曜珠的下落?”
周正瞳孔微縮。
“我爹臨終前說,九曜珠被葉孤鴻封在寒江劍塚,用來鎮壓‘血煞陣’。”陸清弦從袖中取出半塊玉玨,“這是我娘的陪嫁,與葉孤鴻手劄裡的圖譜吻合——當年所謂‘盜珠’,是葉掌門為替武林除害,主動收走要被用來煉邪功的凶物!”
沈清如補充道:“我祖父的書房裡有封信,寫給當時的武林盟主。他說‘九曜珠出,血煞必現,盟中有人勾結邪修,欲借珠煉功’……”
周正臉色驟變,轉身欲逃。
“哪裡去?”洞外傳來趙崢的聲音。他渾身是血,玄鐵劍上還滴著黑衣人的血,“我在峽口截了影閣的人,供出是你買凶截殺!”
周正絕望地笑:“你以為殺了我就完了?太後許我……事成後封武林盟終身盟主……”
陸清弦撿起地上的青銅匣,打開盟主令——令牌背麵刻著一行小字:“盟中有奸,需尋九曜珠以證清白。”
【尾聲·山雨欲來】
暮色漫上寒江。
三人站在劍塚前,趙崢的玄鐵劍插在石縫裡,劍身上“護國”二字被血浸透。
“九曜珠在哪?”沈清如問。
“葉孤鴻的手劄最後一頁。”陸清弦展開泛黃的紙,“他說‘珠在寒江最深處,需以盟主令引出’。但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趙崢接話,“太後要的不是《萬毒經》,不是糧倉圖,是九曜珠。她要與漠北交易,用這邪物練兵。”
沈清如望著江麵上漂浮的殘陽,輕聲道:“祖父用命守護的東西,終於要見光了。”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玄甲營的探馬來報:“啟稟世子,兵部侍郎在府中搜出與北戎往來的密信!”
趙崢握緊玄鐵劍:“回軍!”
三人翻身上馬,沿江岸疾馳。風掀起他們的衣袂,帶起手劄的殘頁,上麵“江湖未淨,俠骨不朽”八個字,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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