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這兒歇腳吧。”雪娘子放下擔架,累得直喘氣。她用斷刀砍了些鬆枝鋪在地上,沈清如則生起火堆,驅散廟裡的寒氣。
陸清弦靠在供桌上,喝了口沈清如熬的草藥湯金銀花、甘草、陳皮),精神稍振:“雪妹,你看這地圖,那條‘捷徑’是不是太繞了?趙淵會不會在小路上設埋伏?”
“有可能。”雪娘子將地圖鋪在膝蓋上,“但這條路直通雁回關後山,若能避開正麵關卡,或許能打個措手不及。”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沈清如添了根柴,火光映著她的臉:“你是說,趙淵故意讓我們知道‘捷徑’?”
“沒錯!”陸清弦突然坐直身子,“他若在‘捷徑’上設伏,我們走大路反而安全。他圈出這條小路,是想引我們去一個看似近路、實則凶險的地方——比如……有北莽埋伏的地方!”
三人恍然大悟。雪娘子立刻將地圖翻過來,借著火光細看,果然在“捷徑”的儘頭發現個極小的標記:一個狼頭圖案,與之前北莽武士的狼頭護腕一模一樣!
“北莽人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沈清如驚呼。
“那怎麼辦?”雪娘子看向陸清弦,“大路肯定也有神策軍,硬闖不行。”
陸清弦思索片刻,指著地圖上的另一條支流:“我們從這兒渡河,沿河北上,雖然慢些,但能繞過埋伏。”他拄著孤鴻劍站起來,“雪妹,你水性好,先去探探河的深淺;清如,你留在這兒照顧我;我去廟後砍些竹子,做個木筏。”
雪娘子點頭,抄起斷刀便往後山走去。沈清如則取出金瘡藥,重新給陸清弦包紮腿傷:“弦哥,你彆太勉強……”
“沒事。”陸清弦笑了笑,“這點傷,還難不倒我。”
廟外,鬆濤陣陣,掩蓋了雪娘子輕微的腳步聲。她沿著山徑往下,果然聽到潺潺的水聲——一條不算寬闊的河流橫在前方,水麵平靜,看不出深淺。她撿起塊石頭扔進水裡,“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不大,看來水不深。
正欲返回,忽聽河對岸傳來“沙沙”的聲響。雪娘子立刻伏低身子,躲在一塊岩石後,隻見兩個北莽武士扛著彎刀,沿著河岸巡邏。他們穿著皮甲,腰間掛著水囊,顯然是要在此處設卡。
“看來趙淵的埋伏不止一處。”雪娘子心中暗道,悄悄退回廟裡,將情況告知陸清弦。
“看來隻能硬闖了。”陸清弦握緊孤鴻劍,“不過……我們可以引開他們。”他對雪娘子道,“你帶清如沿河北上,我一個人去引開北莽人,你們趁機渡河。”
“不行!”雪娘子斷然拒絕,“你腿傷未愈,怎麼引開他們?”
“相信我。”陸清弦看著她,目光堅定,“我自有辦法。”
【第四節:引敵渡河,殘影突圍】
子時三刻,陸清弦獨自一人來到河邊。他脫下外袍,隻穿貼身短打,將孤鴻劍藏在袖中,故意弄出些聲響,朝著北莽巡邏隊的營地走去。
“什麼人?!”一個北莽武士發現了他,舉著彎刀喝道。
陸清弦不答,轉身就跑,故意往河岸邊跑。兩個北莽武士立刻追了上來,邊追邊喊:“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陸清弦跑到河邊,突然縱身跳入水中——他記得雪娘子說過,此處水不深。果然,河水剛沒過膝蓋,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河對岸走,北莽武士追到河邊,見他下水,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道:“他腿有傷,跑不遠,我們繞到上遊截他!”
兩人沿著河岸往上跑,陸清弦趁機加快腳步,遊到對岸,藏在蘆葦叢裡。不一會兒,兩個北莽武士果然從上遊追來,他們沒發現陸清弦,徑直跑向河的下遊。
陸清弦悄悄跟上,待他們跑遠,立刻上岸,朝著破廟的方向跑去。雪娘子和沈清如早已收拾好行囊,見他回來,雪娘子鬆了口氣:“得手了?”
“嗯。”陸清弦點點頭,“他們往下遊追去了,我們快渡河!”
三人沿著河岸往下,找到一處水流較緩的地方,雪娘子率先下水,沈清如扶著陸清弦跟在後麵。河水冰冷刺骨,陸清弦的腿傷被凍得發麻,但他咬牙堅持著,終於和兩人一起渡過河。
對岸是一片開闊的草地,遠處可見雁回關的輪廓——關隘高聳,城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雪娘子指著關隘後的一座山峰:“那就是‘鷹嘴崖’,趙淵說‘蓮心’在雁回關有變,會不會在那兒?”
陸清弦望著鷹嘴崖,眉頭緊鎖:“不管怎樣,先到雁回關再說。”他拄著孤鴻劍,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麵,“走,我們連夜上山,搶在他們前麵!”
月光下,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漸漸消失在通往鷹嘴崖的山徑上。身後,河水依舊流淌,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更大的陰謀,正等待著他們去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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