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又是那聲極其輕微、如同心跳般的機括彈動聲!暗格飾板再次無聲地向內滑開寸許,露出了那個幽深的、兩指寬的狹長空間。
借著錦被縫隙透入的微弱燭光,劉宏屏住呼吸,探頭向內望去。
暗格內部,空空如也。隻有紫檀木內壁特有的、深邃的暗紅色澤,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混合著陳年木料和塵土的奇異氣味。
沒有密信。沒有鑰匙。沒有想象中的任何東西。
隻有一片空寂的黑暗。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難道……猜錯了?那血跡指向,僅僅是提示暗格的位置?可暗格裡除了木牘,明明什麼也沒有!
不!不對!
劉宏的眉頭死死擰在一起。璿璣組織不會留下如此無用的線索!那以血為引、驚心動魄的“啞”字異象,難道隻是為了告訴他這裡有個空暗格?
他的目光,猛地從空蕩蕩的暗格深處,移回到錦被上那片汙漬地圖,移回到那幾點構成“啞”字輪廓、尤其是末端指向暗格縫隙的暗紅血斑上!
血……指向暗格縫隙……
縫隙!
一道閃電猛地劈開迷霧!
不是暗格裡麵!是暗格本身!是那道開啟暗格的縫隙!那血跡指向的,不是暗格內部的空間,而是這道開啟暗格的縫隙邊緣!
劉宏的心臟再次狂跳起來!他仿佛抓住了什麼!他死死盯著那道縫隙邊緣,昨夜被自己那隻沾滿汙跡的手用力按壓過的地方!糖汁、蜜餞殘渣、灰塵……還有小月的血!這些汙穢之物,是否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如同印章的印泥,被“蓋”在了縫隙邊緣的某些……特殊結構上?
他毫不猶豫!那隻沾滿汙跡、甚至帶著小月乾涸血跡的手,再次伸出!這一次,目標不再是暗格內部,而是那道開啟的縫隙邊緣!他伸出食指,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心,指尖重重地、沿著那道縫隙的邊緣,用力地抹過!
黏膩的汙垢、乾涸的血痂、蜜餞的糖渣……隨著他手指的抹動,被清晰地塗抹、擠壓進了縫隙邊緣那細微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木質紋理溝壑之中!
就在他的指尖帶著那些汙穢之物,重重抹過縫隙邊緣某一點時——
異變再生!
被他另一隻手死死攥在掌心的璿璣木牘,再次猛地變得滾燙!這一次,不再是昨夜那種狂暴的熱流,而是一種如同被點燃引線的、積蓄力量的灼熱!那股熱流順著他的手臂,瞬間彙聚到他正在抹動縫隙邊緣的指尖!
嗡——!
又是那聲低沉到靈魂深處的嗡鳴!仿佛有古老的齒輪在看不見的維度裡緩緩轉動!
劉宏的指尖,清晰地感覺到,被他塗抹在縫隙邊緣、混雜著汙垢和血跡的某處紋理溝壑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這股灼熱的力量“激活”了!那感覺極其細微,仿佛一顆微塵在發光、在震動!
他猛地收回手指,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道縫隙邊緣!
在昏暗的光線下,在他剛剛用力塗抹過的地方,一道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筆直如刻的暗金色細線,正從木質紋理深處幽幽亮起!那道金線,隻有寸許長短,在深色的紫檀木背景上,如同黑夜中唯一燃燒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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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線的位置……劉宏的呼吸瞬間停滯!他的大腦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瞬間將眼前所見與昨夜那驚鴻一瞥的“啞”字光影進行重疊、比對!
那暗金色的細線,它的起點、走向、末端那微微的勾折……完美地對應了昨夜光影“啞”字中,那象征咽喉被扼斷、聲音被奪走的最後一筆!是“啞”字最關鍵、最核心的那一道筆畫!此刻,它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被血跡和汙穢中的某種“墨”,在這暗格的縫隙邊緣,被木牘的力量“點亮”了!
“啞”……最後一筆……咽喉……縫隙……
一個驚悚的、卻無比清晰的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上了劉宏的脊椎!
這不是密碼!這是警告!是璿璣組織用這古老神秘的方式,在向他這個意外獲得木牘的人傳遞一個血淋淋的警告——在這深宮之內,暗格之畔,有“啞”!有不能言說的秘密!有奪命的凶險!有……耳目!
“咯噔……”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老鼠啃噬木頭的聲音,突然從寢殿角落那片最深的陰影裡傳來!
聲音雖小,但在劉宏此刻高度緊張、感官被提升到極致的狀態下,卻如同驚雷炸響!他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攥著木牘的手猛地收緊,另一隻手則閃電般將那道開啟的暗格飾板死死按回原位!
他猛地扭頭,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箭,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片陰影裡,一個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佝僂身影,如同受驚的壁虎,正無聲無息地向後縮去,隻留下半片深紫色的袍角在陰影邊緣一閃而逝!
深紫色!是宦官中僅次於曹節等中常侍的高品階服色!
是張讓!那個在曹節身邊,如同毒蛇般沉默陰鷙、心機深沉的年輕宦官!他一直在那裡!像幽靈一樣潛伏在陰影裡,窺視著龍榻上發生的一切!
劉宏的心瞬間沉入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比昨夜麵對曹節時更加刺骨!張讓看到了多少?那血跡的異常?他抹拭暗格縫隙的動作?還是……那道一閃而逝的暗金色筆劃?!
寢殿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劉宏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在耳膜裡瘋狂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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