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劉備販履·涿郡奇童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7章 劉備販履·涿郡奇童(1 / 2)

建寧六年的初春,洛陽像個久病初愈的病人,掙紮著從寒冬的桎梏中透出點活氣。積雪在向陽的牆角化成了黑黃的泥濘,又被早出的車輪和腳印反複碾壓,和著牲畜的糞便,散發出一種混合著腐敗與新生希望的、難以言喻的氣味。南市靠近洛水的碼頭區,這種氣味尤為濃烈。這裡是洛陽的“泥腿子”聚集之地,空氣中永遠漂浮著魚腥、汗臭、劣質油脂和廉價炊餅的味道。喧囂的市聲如同漲潮的河水,從破曉一直洶湧到黃昏,買賣的吆喝、牲畜的嘶鳴、力夫的號子、孩童的哭鬨,以及時不時爆發的、為了一文錢也能臉紅脖子粗的爭吵,共同構成了一曲粗糲而生動的市井交響。

劉備蹲在靠近司徒府高牆後巷的一個避風角落裡。這裡勉強算是塊“寶地”,頭頂有司徒府後廚伸出的寬大屋簷遮擋雨雪,牆角堆積的雜物能稍稍抵禦些穿巷風。他把幾塊半朽的木板搭成一個簡陋的攤子,上麵整整齊齊碼放著他熬夜編織好的草鞋。草鞋用的是今春新割的、還算柔韌的蒲草,鞋底特意多編了幾層,鞋鼻和邊緣也用稍粗的麻線加固過,在一堆粗製濫造的同類貨色中,顯得格外紮實。

他剛滿十五歲,身量在同齡人中算高的,卻因長期的清貧和奔波而顯得單薄。一件洗得發白、打了好幾處補丁的葛布短褐,外麵罩著一件同樣破舊、勉強能禦寒的羊皮坎肩。臉頰凍得發青,嘴唇也有些乾裂,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未被生活完全磨平的銳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他搓了搓凍得通紅的、布滿細碎傷口和老繭的手,嗬出一口白氣,警惕地掃視著巷口來來往往的人流,像一隻在寒冬裡努力覓食的幼狼。

“上好的草履!蒲草新編,底厚經穿!二十五錢一雙!”劉備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吆喝聲穿透嘈雜,帶著點涿郡口音的官話在巷子裡回蕩。聲音不大,卻清晰。

偶爾有人駐足翻看,捏捏鞋底,挑剔幾句,最終大多搖搖頭走開。這年頭,能花二十五錢買雙草鞋的,多半會去更體麵的店鋪。真正需要草鞋的窮苦力夫,寧願花十錢買雙更差的,多出的十五錢,夠買兩頓摻了麩皮的黍米粥了。

日頭漸漸升高,巷子裡的泥濘被踩得更稀爛。劉備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從懷裡摸出半個凍得硬邦邦、帶著冰碴的雜糧餅,小心地掰下一小塊,含在嘴裡慢慢化著。目光落在攤子旁一隻用破布蓋著的、編了一半的草鞋上。那是他給自己編的,鞋底中間磨得最厲害的地方,他特意用撿來的碎皮子墊了好幾層。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喧嘩和肆無忌憚的笑罵聲。幾個穿著簇新錦緞袍子、腰掛蹀躞帶、一看就是豪奴家丁模樣的壯漢,簇擁著一個衣著更為華貴、披著狐裘披風、油頭粉麵的年輕公子哥,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公子哥手裡拎著個鳥籠,籠裡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聒噪地叫著,他正醉醺醺地逗弄著。

這群人顯然剛從某個宴席上出來,酒氣熏天,旁若無人地占據了本就狹窄的巷子中央。行人紛紛避讓,敢怒不敢言。

“嘿,這破地方,一股子窮酸騷臭味!”公子哥捏著鼻子,嫌惡地四處張望,目光掃過劉備簡陋的攤子,落在他身上那件破舊的羊皮坎肩上,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喲,還有隻小叫花子在這兒擺攤?賣啥?爛草鞋?”

他身旁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丁會意,立刻上前一步,抬腳就朝劉備攤子上最上麵的一雙鞋踢去!

劉備眼疾手快,猛地伸手護住那雙鞋!家丁的靴子重重踹在他的小臂上,鑽心的疼!

“媽的!還敢擋?!”家丁被激怒了,罵罵咧咧地伸手就去揪劉備的衣領,“知道這是誰嗎?司徒楊公府上的三公子!楊琦楊公子!你擋楊公子的路?活膩歪了?!”

“小人…小人隻是在此販履糊口,並未擋道…”劉備忍著胳膊的劇痛,努力想掙脫,聲音因憤怒和屈辱而發抖。

“糊口?”楊琦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醉眼乜斜著劉備,“就你這幾雙破鞋?夠買爺這鸚鵡一口食嗎?”他晃了晃鳥籠,裡麵的鸚鵡撲棱著翅膀怪叫,“擋了爺的路,敗了爺的興致,就該罰!”他醉醺醺地一揮手,“給爺砸了這破攤子!看著就晦氣!”

“得令!”幾個家丁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你們乾什麼!”劉備目眥欲裂,奮力掙紮,想護住自己辛辛苦苦編好的鞋,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但他一個半大少年,如何敵得過幾個如狼似虎的壯漢?

砰!嘩啦!簡陋的木板攤子被一腳踹翻!幾十雙草鞋天女散花般飛了出去,大部分落進了牆角混合著積雪、泥漿和汙穢的黑水坑裡!沾滿了惡臭的泥濘!

“我的鞋!”劉備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不顧一切地撲向散落的草鞋,想搶回幾雙乾淨的。

一隻穿著厚底錦緞皂靴的腳,帶著風聲,狠狠地踹在他的腰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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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劉備痛哼一聲,整個人被踹得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冰冷汙穢的泥地裡!額頭不知磕在什麼硬物上,一陣劇痛襲來,溫熱的液體瞬間流下,模糊了左眼的視線。血腥味混合著泥漿的土腥和牲畜糞便的惡臭,直衝鼻腔。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一隻沾著黃泥和驢糞的錦靴,已經重重地踏在了他剛剛掉落在泥濘中的、那雙特意給自己編的、墊了皮底的草鞋上!鞋底被踩得深陷泥中,精心編織的蒲草瞬間汙穢不堪,那幾塊墊底的碎皮子也扭曲變形。

“涿郡來的賤種泥腿子!”楊琦的聲音帶著醉後的亢奮和殘忍的快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泥水中狼狽不堪的劉備,“也配占著司徒府的門牆根兒?弄臟爺的靴子,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呸!”一口濃痰啐在劉備身邊的泥水裡。

額角的血混著冰冷的泥水滑進嘴裡,鹹腥苦澀。冰冷的泥漿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屈辱如同毒蛇,噬咬著少年的心。劉備死死咬著下唇,幾乎咬出血來,雙手在身下冰冷的泥濘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那雙沾滿汙穢的、被踩在錦靴下的草鞋,像烙印般灼燒著他的眼睛。他沒有哭喊,沒有求饒,隻是用那雙被血水和泥汙模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楊琦那張因酒色和暴戾而扭曲的臉,以及他腳下那雙沾滿自己心血和尊嚴的草鞋。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一個家丁被劉備那眼神盯得有些發毛,上前一步,抬腳又要踹。

“住手!”一聲沉喝,如同悶雷,驟然在巷口炸響!

那聲音並不如何高亢,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和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過了巷子裡的喧囂和家丁的喝罵。

眾人愕然回頭。

隻見巷口不知何時停了一輛半舊的青幔馬車。車簾已被掀起一半,露出車內一張方正、清臒、留著三縷長髯的麵孔。那麵孔此刻籠罩著一層寒霜,目光銳利如電,正冷冷地掃視著巷內的混亂,最後定格在泥水中掙紮的少年身上。

車旁侍立的老仆,穿著洗得發白的布衣,眼神卻異常銳利,手已按在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上。

“盧…盧公?!”楊琦醉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了三分,待看清車中人的麵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酒氣化作冷汗,涔涔而下。他認得這張臉!前尚書,海內大儒,秘閣祭酒盧植!雖因黨錮賦閒多年,但其清名直節,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便是他父親司徒楊賜,也對其禮敬三分!

幾個家丁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盧植的目光隻在楊琦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嫌惡地移開,重新落回泥水中的劉備身上。那少年額角淌血,滿身泥汙,卻依舊咬著牙試圖撐起身體,那雙眼睛裡的不屈和隱忍,像針一樣刺了盧植一下。他的目光掃過少年身邊散落、被踐踏的草鞋,最後停留在少年那雙沾滿泥汙、骨節卻異常分明的手上。

“你,”盧植的聲音沉緩,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劉備耳中,“抬起頭來。可是涿郡涿縣樓桑村人氏?汝父…可是諱弘基公?”

劉備渾身一震!弘基,正是他早逝父親劉弘的表字!這位氣度不凡的長者,如何知曉?他掙紮著,用儘力氣抬起沾滿血汙和泥漿的臉,望向馬車中那位清臒威嚴的老者,嘶啞地回應:“回…回長者,小子劉備…正是涿郡涿縣樓桑村人…先父…諱弘基…”

“劉弘基…”盧植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追憶和痛惜。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掃過狼藉的現場和噤若寒蟬的楊琦等人,最終停留在劉備那雙依舊倔強的眼睛上。

“隨老夫來。”盧植放下車簾,聲音不容置疑。

那老仆早已上前,也不嫌臟,一把將泥水中的劉備攙扶起來。動作看似粗魯,力道卻拿捏得極好,避開了劉備受傷的腰眼。老仆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劉備瑟瑟發抖的身上。

“盧公!此…此乃誤會!是這賤…這少年衝撞在先…”楊琦見勢不妙,慌忙上前想要解釋。

“滾。”車簾紋絲不動,隻傳出一個冰冷的字。

楊琦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僵在原地,臉色由白轉青,眼睜睜看著那老仆將一身泥汙、腳步踉蹌的劉備扶上了盧植那輛半舊的青幔馬車。車夫一揚鞭,馬車毫不留戀地碾過巷中的泥濘,駛離了這片狼藉之地,隻留下楊琦和幾個家丁在風中淩亂,還有滿地被踐踏的草鞋和刺目的血泥。

馬車內空間不大,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藥草味。劉備局促地縮在角落,身上的泥水弄臟了車內乾淨的氈毯,讓他更加不安。額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冰冷的泥漿貼在身上,凍得他牙齒微微打顫。他不敢看對麵閉目養神的盧植,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那雙沾滿汙泥、凍得通紅的赤腳,還有腳上被踩得不成樣子的破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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