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出腰間陛下親賜的節鉞,高高舉起,那代表著天子親臨,擁有先斬後奏之權的信物,在灰暗的天空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陛下賜我節鉞,托我以肅清北疆、重整軍紀之重任!今日,本將軍便以此鉞,正我軍法,肅我綱紀!”他目光如炬,掃視全場,“眾將聽真!無論爾等出身何處,背景如何,既食漢祿,便當為陛下效死,為百姓守邊!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凡有怯戰、貪墨、禍亂軍心者——吳匡,便是下場!”
他轉向執法隊,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字:
“斬!”
刀光一閃!
兩顆人頭瞬間落地,滾燙的鮮血噴濺在潔白的雪地上,紅得刺眼!無頭的屍身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全場死寂!
隻有風雪呼嘯的聲音。所有人都被皇甫嵩這毫不留情、鐵血無情的手段震懾住了。那些原本心中還有些小心思,或者對改革抱有抵觸情緒的北軍舊將,此刻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比這天氣更冷!他們明白,這位陛下欽點的統帥,是動真格的了!從此以後,軍紀二字,將用鮮血鑄就!
皇甫嵩看著台下噤若寒蟬的眾將,緩緩收起節鉞。他知道,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但光有威還不夠。
他走到那幾名作證的士卒麵前,親自將他們扶起,沉聲道:“爾等受苦了!本將軍已為爾等,及所有冤死的弟兄,討還公道!”他隨即下令:“皇甫酈!”
“末將在!”
“即刻將吳匡及其同黨所貪墨之錢帛,悉數分發予其部受凍士卒,優先購置冬衣、柴薪、藥材!若有不足,從本將軍帥府用度中支取!”
“遵命!”
他又看向台下眾將,語氣稍緩,但依舊威嚴:“自即日起,各營徹查軍餉、物資發放,有克扣貪墨者,主動自首,可從輕發落!若被查出,皆與吳匡同罪!同時,各營需加強巡哨,妥善安置士卒,儘力抵禦嚴寒!陛下之援軍、物資已在路上,我等需上下同心,共度時艱!”
一番恩威並施,台下眾將無不凜然遵命。他們看著點將台上那個如同山嶽般沉穩的身影,看著雪地上那兩灘刺目的血紅,心中那點因天災和困境而產生的動搖與私心,被強行壓製了下去。一種久違的、名為“紀律”和“敬畏”的東西,重新回到了這支軍隊之中。
處理完這一切,皇甫嵩回到行轅,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斬將立威隻是手段,真正的危機並未解除。軍中凍傷減員嚴重,糧道依然不暢,鮮卑的威脅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這時,一名親兵入內稟報:“將軍,講武堂派遣的學員隊已抵達晉陽,帶隊者是…是議郎曹操。他們攜帶有部分新式禦寒裝備,以及…陛下給將軍的密信。”
曹操?皇甫嵩心中一動,想起陛下密信中那句“可細觀其行,察其能”。他立刻道:“讓他們進來。”
很快,曹操帶著幾名風塵仆仆的講武堂學員步入大堂。與離京時相比,曹操的臉上多了幾分被風霜刻畫的堅毅,眼神也更加銳利。他一絲不苟地行禮,呈上密信。
皇甫嵩一邊拆信,一邊隨口問道:“曹議郎,一路行來,觀我並州軍情如何?”
曹操略一沉吟,朗聲答道:“回將軍,天災嚴峻,軍心浮動,此乃表象。然,卑職觀晉陽城內,士卒麵有菜色,卻依舊堅守崗位;軍官雖顯疲態,卻令行禁止。尤其…方才校場之上,將軍雷霆手段,肅清蠹蟲,全軍肅然。卑職以為,軍魂未失,筋骨猶在!隻要糧草能續,禦寒得法,挫敗胡虜,並非難事!”
這番話,既有觀察,也有見解,更暗含了對皇甫嵩方才舉措的讚許與支持,說得不卑不亢,極有分寸。
皇甫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由得多看了曹操一眼。此子,確實不凡。
然而,當他展開陛下的密信,快速瀏覽後,眉頭卻再次緊緊鎖起。信中的內容,除了常規的詢問和勉勵,在末尾,陛下用一種極其隱晦的筆觸提醒他:“…洛陽水深,賈生之計已行,然其族侄之事,撲朔迷離,恐有牽連。軍中如有異動,無論來自內部抑或外部,將軍皆需慎之又慎…”
賈詡?族侄?異動?
皇甫嵩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在曹操身上,又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更遠處。
陛下在洛陽,似乎也在進行著一場不為人知的暗戰。而這北疆的冰雪與刀兵,是否也早已成了那場暗戰延伸的戰場?
他剛剛用鐵血手段肅清了內部的蠹蟲,但來自外部的敵人,和那隱藏在更深處的、不知來自何方的黑手,又會何時,以何種方式發難呢?
皇甫嵩將密信湊近燭火,看著它化為灰燼,心中那根剛剛因整肅軍紀而稍緩的弦,再次繃緊。
這北疆的棋局,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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