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撫恤此次平定太平道叛亂中傷亡的將士及受難百姓,妥善安置降卒與流民,絕不容許出現餓殍遍野之慘狀!”
“陛下……”曹嵩聽到如此龐大的資金被直接劃走,且用途限定死,下意識地有些肉疼。
劉宏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道:“第二,撥出五萬萬錢,充入‘講武堂’及北軍、羽林新軍之專用賬戶。由皇甫嵩、盧植共同監管。此款,用於汰換老舊軍械,全麵列裝陳墨改良之新式裝備,厚賞有功將士,提升士卒待遇,嚴格訓練,朕要的是一支絕對忠誠、戰無不勝的強軍,而非一群叫花子兵!”
他看向盧植:“盧尚書,軍乃國之重器,亦是推行新政之保障,此事你與皇甫將軍需親自把關,不得有誤。”
盧植肅然躬身:“臣,遵旨!”
“第三,”劉宏的目光再次落到曹嵩身上,“國庫日常運轉、官員俸祿、必要行政開支,朕會另撥款項,絕不會讓曹卿難做。但,也僅限於此。任何人,任何部門,若敢以任何名義,伸手向‘新政基金’和‘強軍專款’借貸、挪用,哪怕是一文錢——”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森寒無比,整個承祿殿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視同貪腐,與張氏、袁氏同罪!朕不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功臣元老,一律嚴懲不貸!”
曹嵩渾身一顫,連忙伏地:“老臣明白!老臣定當恪儘職守,嚴格核算,絕不敢有負聖恩!”
“光你明白還不夠。”劉宏語氣稍緩,但內容卻更加驚人,“朕會下令,禦史暗行,從即日起,派出專人,入駐大司農衙門及尚書台,全程監督這兩筆巨款的使用。每一筆支出,需有尚書台或皇甫將軍的批準文書,有大司農衙門的用印,還需有駐場禦史暗行的副署,三者缺一不可!賬目必須清晰,每旬一報,直呈於朕!”
“嘶——”
這一次,連盧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皇帝此舉,等於是給這筆錢上了三道保險,尤其是讓秘密監察機構直接介入國家財政運作,這是前所未有的集權與監督手段!可見陛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以及對官僚係統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曹嵩更是額頭冒汗,連聲稱是,心中那點因為國庫充盈而升起的小小旖念,瞬間被這冰冷的現實擊得粉碎。他明白,從今往後,他這個大司農,更多的是一個執行者和賬房先生了。
“都聽明白了?”劉宏環視二人,目光如炬。
“臣等明白!”盧植與曹嵩齊聲應道。
“好。”劉宏揮了揮手,“下去辦差吧。盧尚書,新政千頭萬緒,荀彧雖才,仍需你多加扶持。曹卿,賬目務必清晰,若有差池,朕唯你是問。”
“臣等告退。”兩人躬身行禮,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承祿殿。盧植步履沉穩,目光中充滿了使命感;曹嵩則顯得有些腳步虛浮,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大起大落的心力交瘁。
殿內,再次隻剩下劉宏一人,以及那滿案的財富象征。
他緩緩走到那箱開啟的珠寶前,裡麵各色珍珠、瑪瑙、玉石、黃金器皿,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下,閃爍著誘人而冰冷的光澤。他伸出手,抓起一把金珠,任由它們從指縫間滑落,叮當作響,灑回箱中。
這聲音,如此動聽,卻又如此沉重。
有了這筆堪稱“第一桶金”的巨款,他的新政,他的強國夢想,終於有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均輸平準可以大刀闊斧地推行,流民可以得到安置,軍隊可以徹底換裝,技術可以大力研發……許多過去因為缺錢而隻能停留在紙麵上的規劃,如今都可以變為現實。
這無疑證明了他“反腐”路線的正確性,抄家滅族,不僅是政治上的清洗,更能帶來直接而巨大的經濟效益,足以支撐一場深刻的社會變革。
然而,他心中並無多少喜悅。
因為這財富的背後,是觸目驚心的貪婪,是尖銳的社會矛盾,是無數底層百姓的血淚。今日他抄了張氏、袁氏,明日呢?那些依舊隱藏在幕後的、更大的豪強門閥,他們會坐視皇帝用從他們同類身上刮下來的錢,去推行損害他們根本利益的改革嗎?
“百萬萬錢……”劉宏低聲自語,目光穿透殿門,望向漸漸被暮色籠罩的皇宮,“希望能買來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而非……更激烈的反抗。”
他清楚地知道,這筆橫財,既是甘露,也是催化劑,必將加速帝國內部矛盾的激化與最終攤牌。接下來的風暴,恐怕會比平定太平道,更加猛烈和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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