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戰前夜風雲聚_重生漢靈帝:開局斬十常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0章 大戰前夜風雲聚(1 / 2)

戌時三刻,張氏堡外三裡。

曹操的中軍大營紮在漳水舊河道的一處高地上,三十座營帳呈梅花狀分布,中央帥帳高出其餘帳篷一截,帳頂飄揚著那麵“曹”字大纛。

帳內,炭火燒得正旺。

曹操卸了甲,隻穿著一件玄色深衣,外罩狐裘,正俯身在巨大的沙盤前。這沙盤長三丈、寬兩丈,用黏土塑出張氏堡及周邊三十裡的地形——堡牆、箭樓、壕溝、漳水支流、乃至堡內主要建築的輪廓,皆清晰可見。

“明公。”

帳簾掀開,三個人影依次走入。

為首者年約四旬,麵白短須,眼中精光內斂,正是曹操的首席謀士戲誌才。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將領:左邊那人身材高大,闊麵重頤,是曹操的族弟曹仁;右邊那人麵容俊朗,腰間懸著一柄長劍,是曹操從洛陽講武堂選拔的青年校尉夏侯尚。

“誌才,子孝,伯仁。”曹操直起身,示意三人近前,“都看過了?”

“看過了。”戲誌才走到沙盤另一側,從袖中取出一卷帛圖展開,“這是暗衛三個時辰前送回的堡內布防圖。東牆三百弓手,由張猛統領;西牆兩百人,由張佑的侄子張威把守;南牆兩百,北牆臨河,隻留了一百人警戒。中央甬道有八百甲士,是張佑長子張武的親兵。”

他手指點在沙盤上的堡內區域:“另外,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各有三到五百不等的部曲作為預備隊。總計可戰之兵,三千八百人左右。”

“糧草呢?”曹仁甕聲問。

“堡內有糧倉十二座,據投誠的張家管事說,存糧不下十萬石。井三十六口,最深者十五丈。”戲誌才頓了頓,“最關鍵的是,兩個時辰前,暗衛發現張家人從地窖裡運出了三十個大桶,秘密存放在東牆藏兵洞。”

曹操眼神一凝:“何物?”

“火油。”戲誌才吐出兩個字,“西域猛火油,遇水不滅。張家這是準備玉石俱焚了。”

帳內一時寂靜。

炭火劈啪聲中,曹操緩緩踱步。他走到帳邊,掀開簾幕一角,望向夜色中那座黑沉沉的塢堡。堡牆上火光點點,如同巨獸睜開的眼睛。

“明公,”夏侯尚年輕氣盛,忍不住開口,“張家既然備了火油,就是存了死誌。我們是否該暫緩進攻,圍而不打,耗其糧草——”

“耗不起。”曹操打斷他,放下簾幕轉過身,“陛下給的時間是十天。十天之內,必須拿下張氏堡,震懾河北。”

他走回沙盤前,手指敲在代表張氏堡的黏土模型上:“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打這一仗嗎?”

三人皆沉默。

“因為度田令推行至今,天下豪強都在看著。”曹操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許氏降了,陳家降了,趙家降了——可他們心裡服嗎?不服。他們在等,等第一個扛住朝廷壓力的硬骨頭。”

“張佑就是這個硬骨頭。”他冷笑,“四萬八千畝田,七代人積累,三千八百私兵。他若扛住了,冀州、幽州、並州,乃至天下所有豪強,都會蠢蠢欲動。度田令就會變成一紙空文,陛下這四年的新政,就會功虧一簣。”

戲誌才深深點頭:“所以這一仗,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摧枯拉朽,贏得讓所有觀望者膽寒。”

“正是。”曹操看向曹仁,“子孝,攻城器械都到位了?”

曹仁抱拳:“回明公,陳墨監造的重型配重炮車二十架,已全部就位,最遠射程二百三十步,可發百五十斤石彈。樓車八座,高五丈,覆三層生牛皮。衝車四輛,車首包鐵,有撞角。另外,工兵營已按陳墨圖紙,趕製出三百具飛梯,梯頭有鐵鉤,可扣牆垛。”

“炮車試射過嗎?”

“試過。”曹仁臉上露出敬畏之色,“末將親自監試,一炮出去,三百步外的土牆轟然崩塌。陳墨這腦子……真不知是怎麼長的。”

曹操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那是陛下從匠作監發掘的奇才。他的東西,不會讓我們失望。”

他頓了頓,又問:“王匡那邊呢?”

戲誌才接過話頭:“钜鹿郡尉王匡已率郡兵兩千抵達西麵五裡處,按約定,明日辰時發動佯攻。不過他派人傳話,說張家對他有恩,請求……請求破堡後,留張佑全屍。”

“全屍?”曹操眼中寒光一閃,“武裝抗命,按律當梟首示眾。他王匡是郡尉,不懂律法?”

“屬下已經嚴詞回絕了。”戲誌才道,“不過明公,王匡在钜鹿郡經營多年,與各家豪強盤根錯節。我們此來是客軍,有些地方上的事……”

“我明白。”曹操擺手,“告訴王匡,他的任務就是佯攻牽製。破堡之後,張家人如何處置,自有朝廷法度,輪不到他求情。”

“諾。”

帳內又安靜下來。

曹操盯著沙盤,手指從張氏堡模型上劃過,最後停在東牆位置:“火油……誌才,你怎麼看?”

戲誌才沉吟片刻:“火攻是守城最後手段,通常是在敵軍登城時使用。張佑把火油放在東牆,說明他判斷主攻方向在東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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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夏侯尚問。

“聲東擊西。”曹操和戲誌才幾乎同時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戲誌才微笑頷首,曹操則繼續道:“明日辰時,王匡在西麵佯攻。我們主力擺出強攻東牆的架勢——炮車轟擊,樓車推進,做出主攻姿態。等張家把預備隊和注意力都調到東牆……”

他手指猛地一移,點在沙盤上堡牆的東南角:“這裡,距離東牆主防區一百五十步,是張家與李家田產的交界處。當年修堡時,兩姓為爭一寸牆基鬨上郡府,最後這段牆是各自修建,中間有隱蔽的接縫。”

戲誌才眼睛一亮:“暗衛探到了?”

“三日前就探到了。”曹操從懷中取出一卷發黃的帛書,“這是當年郡府的調解文書副本,我從鄴城府庫調出來的。上麵寫明張李兩姓各修十五丈,接縫處用夯土填充,未灌灰漿。”

他把帛書遞給曹仁:“子孝,你率陷陣營八百人,趁夜移至東南角外三百步的窪地潛伏。明日巳時,待東牆戰事最酣時,用火藥炸開接縫。”

“火藥?”曹仁一怔。

曹操從案下取出一個陶罐,約莫人頭大小,罐口用蠟封死,引出一根浸過油脂的麻繩:“陳墨的新玩意兒,硝石、硫磺、木炭的混合物。他說威力不如炮車,但爆破牆體足矣。用法很簡單,埋到牆根,點燃引信,退後五十步。”

曹仁小心翼翼地接過陶罐,喉結滾動:“明公,這東西……可靠嗎?”

“陳墨說,他在洛陽城外試過三次,炸塌了一截廢棄城牆。”曹操拍了拍他肩膀,“子孝,你是第一個在實戰中用火藥的人。此戰若成,你的名字會記進軍史。”

曹仁深吸一口氣,抱拳:“末將領命!”

“伯仁。”曹操又看向夏侯尚。

“末將在!”

“你率一千弓弩手,在東南角外二百步列陣。接縫炸開後,用箭雨覆蓋缺口,壓製守軍,掩護陷陣營突入。”

“諾!”

一道道命令下達,帳內的空氣漸漸灼熱起來。

最後,曹操看向戲誌才:“誌才,你坐鎮中軍,統攬全局。明日之戰,我不要傷亡數字,我隻要一個結果午時之前,堡破。未時之前,張佑被擒。酉時之前,張氏堡頭插漢旗。”

戲誌才深深一揖:“必不負明公所托。”

同一時刻,張氏堡內。

張佑沒有睡,也睡不著。

他提著燈籠,在堡牆上緩緩巡視。每走過一處垛口,守夜的部曲都會起身行禮,火光映照著一張張年輕或蒼老的臉龐。

這些麵孔,張佑大多認得。

那個獨眼的老漢叫張栓,三十年前是張家最好的佃農,後來為保護主家糧車被山賊射瞎了左眼,張佑的父親將他一家接進堡內,讓他管倉庫。

那個臉上有疤的年輕人叫李虎,本是流民,五年前餓倒在堡外,張佑給了他兩鬥粟米,他磕頭說要報答,如今成了張猛的得力手下。

還有那個正在檢查弓弦的半大孩子,是佃戶王老實的兒子,今年才十五歲,本該在田裡學著扶犁,現在卻要拿著比他身高還長的弓,準備迎戰朝廷大軍。

“家主。”

張佑轉頭,見是賬房先生周胥。這老先生年過六旬,不是張家人,卻是張家三代的賬房,此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深衣,提著一壺熱湯。

“周先生怎麼還沒休息?”張佑接過湯碗。

“睡不著。”周胥歎了口氣,望向堡外連綿的燈火,“曹軍這是把半邊天都照亮了。老夫活了六十年,沒見過這等陣仗。”

張佑喝了一口熱湯,薑的辛辣順著喉嚨滑下,稍稍驅散了寒意“先生怕了?”

“怕。”周胥老實承認,“但更怕的是,這一仗打完了,張家怎麼辦?堡裡這三千多人怎麼辦?”

他轉過身,昏花的老眼盯著張佑“家主,老夫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田是死的,人是活的。四萬八千畝田沒了,張家還有商隊,還有工坊,還有在各州郡的人脈。可人要是沒了……”

“周先生。”張佑打斷他,“這些話,子淵說過了。”

“那家主意下如何?”

張佑沉默良久,將空碗遞還給周胥“先生,你知道我祖父是怎麼死的嗎?”

周胥一怔。

“建和元年,冀州大疫。”張佑望向黑暗中的某處,仿佛能穿透時光,“官府下令封村,要把染疫的村子全部燒掉。我們張家莊當時死了三十多人,郡兵已經堆好了柴草。”

“是我祖父,帶著全族男丁,拿著鋤頭鐮刀,擋在村口。他對郡尉說‘要燒,先燒死我張宏。’後來郡尉退了,莊子保住了,但我祖父在那場疫病裡染了病,沒熬過去。”

張佑的聲音很輕,卻在夜風中格外清晰“他臨死前說‘佑兒,記住,張家人可以餓死,可以病死,但不能被嚇死。土地是根,根沒了,人就飄了。’”

“所以……”周胥喃喃。

“所以這一次,我也要站在這裡。”張佑拍了拍冰冷的牆磚,“朝廷要田,可以。但要我張佑跪著交出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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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看著周胥“先生,你是有學問的人,子淵敬你如師。明日若有不測,地窖裡有條密道,通往漳水邊的蘆葦蕩。你帶著女眷和孩子,從那裡走。”

周胥老淚縱橫“家主!”

“去吧。”張佑擺擺手,“讓我一個人靜靜。”

老人提著空壺,佝僂著背影,慢慢消失在牆梯下。

張佑獨自站在牆頭,夜風吹起他花白的鬢發。他望向南方,那是洛陽的方向,是那個比他兒子還年輕的皇帝所在的地方。

“劉宏……”他低聲自語,“你贏了黃巾,贏了宦官,贏了天下人心。可你贏不了人心裡的貪,贏不了血脈裡的倔。”

“張家的田,是張家人用血汗澆出來的。你要拿,就用血來換。”

他握緊拳頭,指甲再次掐進掌心。

子時末,漳水蘆葦蕩。

一條烏篷小船悄悄滑出葦叢,船頭站著一個精瘦的漢子,手持竹篙,警惕地掃視著河麵。船尾坐著張文,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漁夫打扮,臉上抹著河泥。

“二公子,坐穩了。”撐船的漢子低聲道,“今夜曹軍巡河很嚴,我們得走水路。”

張文點頭,將懷中的包袱抱得更緊些。那裡麵除了父親給的金餅和玉佩,還有他偷偷抄錄的一部分家族文書——不是地契,而是張家在幽州、遼東的商隊人脈和暗產名錄。

船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滑行。

漳水在這一段寬約三十丈,水流平緩。對岸就是幽州地界,隻要過了河,曹操的軍隊就追不上了。

行至中流,遠處忽然傳來劃水聲。

撐船漢子立刻停下動作,兩人伏低身體。隻見上遊駛來三條小船,船上站著披甲持矛的軍士,船頭掛著氣死風燈,燈光在水麵投下晃動的光斑。

“是曹軍的巡河隊。”漢子用氣聲道,“彆動,等他們過去。”

三條小船從他們藏身的蘆葦叢外十丈處駛過。張文能清楚地聽見船上官兵的對話

“……這張家也真是,好好的田交出去不就完了?非要鬨到兵戎相見。”

“你懂什麼,四萬八千畝啊!換成你,你舍得?”

“舍得舍不得,還能比命重要?許家不就降了……”

“許家那是沒底氣。張家不同,人家有堡牆,有私兵,聽說還準備了火油,要跟咱們同歸於儘呢。”

“火油?我的天……那明日攻城,豈不是……”

聲音漸漸遠去。

撐船漢子等巡河隊走遠,才重新撐篙。烏篷船如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滑向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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