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光裡的墜落
周四的晨光帶著初秋的涼意,斜斜地掠過中央區的寫字樓群。新宿三丁目的“光伸大樓”外,上班族正低頭刷著手機穿過斑馬線,突然一聲悶響劃破晨霧——有人從七樓墜落,重重砸在樓下的花壇邊緣,鮮血瞬間染紅了枯黃的秋草。
“死人了!”不知是誰先尖叫出聲,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般炸開,紛紛後退著掏出手機報警。五分鐘後,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目暮警官帶著高木和千葉擠進警戒線,臉色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目暮蹲下身,看著被白布半掩的遺體,死者穿著灰色西裝,口袋裡露出半截鋼筆。
高木翻開記事本:“初步確認是小說家津川辰彥,42歲,代表作《樓宇暗影》,以描寫都市懸疑案件聞名。他的工作室在對麵的‘森茂大樓’七樓,和這裡正好隔了一條三米寬的小巷。”
千葉指著光伸大樓七樓的窗台:“您看,那裡的護欄有攀爬痕跡,窗沿還掛著一小塊西裝布料,顏色和死者身上的一致。森茂大樓那邊的七樓窗戶也是開著的,看起來像是從對麵翻過來時失足墜落。”
目暮站起身,望向對麵的森茂大樓。兩棟樓間距不過三米,七樓的高度足以致命,窗沿外沿確實有磨損的痕跡,像是長期有人踩踏。“自殺還是意外?”
“不好說。”法醫檢查完遺體,站起身摘下手套,“死者顱骨粉碎性骨折,是致命傷,符合高墜特征。但左手手腕有環形淤青,像是被什麼東西勒過,而且衣領上沾著幾根不屬於他的長發。”
“他殺?”高木皺眉,“可現場看起來更像失足……”
正說著,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來,看到警戒線就癱軟在地,被警察扶著才能站穩。“辰彥!我的辰彥!”她哭喊著撲過來,被高木攔住,“你是?”
“我是他妻子,上林聖子。”女人淚流滿麵,妝容被淚水衝得花掉,“我早上來送文件,就看到……怎麼會這樣……”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目暮遞過紙巾。
“大概11點50分,”上林聖子抽泣著,“我到光伸大樓樓下給她打電話,沒人接,抬頭就看到……看到他從上麵掉下來……”她捂住嘴,哭得幾乎喘不過氣,“我們夫妻感情很好,他怎麼會想不開……”
高木在一旁記錄,筆尖頓了頓:“您說您是來送文件?津川先生的工作室不是在對麵嗎?”
“他昨天說光伸大樓這邊有個臨時會議,讓我把新小說的校對稿送過來,還說在七樓走廊等我。”上林聖子抹著眼淚,“我從家裡出發,11點20分就出門了,路上堵車,到這裡正好11點50分……”
目暮看向手表,現在是12點10分。“從您家到這裡需要多久?”
“不堵車的話20分鐘就到。”
千葉在一旁悄聲對高木說:“如果她11點20分出門,正常11點40分就能到,墜樓時間是11點50分,這中間有10分鐘空白……”
高木點頭,目光落在上林聖子被淚水浸濕的風衣袖口——那裡似乎沾著一點深綠色的纖維,像是某種植物的碎屑。
二、兩棟樓的秘密
帝丹小學的午休鈴剛響,柯南就被工藤夜一拽著往校門口跑。“剛才路過警視廳,聽到高木警官說新宿有墜樓案,死者是寫懸疑小說的,現場很奇怪。”夜一手裡拿著平板,上麵是光伸大樓的現場照片,“你看,兩棟樓間距三米,七樓窗戶相對,像是翻樓時摔下來的。”
灰原跟在後麵,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三明治:“小說家津川辰彥,我看過他的書,擅長設計密室詭計。他的工作室在森茂大樓703室,已經租了五年。”
三人擠上前往新宿的電車,柯南翻著津川辰彥的資料:“已婚,妻子上林聖子是全職主婦,兩人沒有孩子。鄰居說他們最近經常吵架,好像在鬨離婚。”
“但上林聖子說夫妻感情很好。”夜一指著平板上的采訪截圖,“上個月還有雜誌拍過他們的‘恩愛日常’,照片裡津川在做飯,上林在旁邊插花。”
灰原冷笑一聲:“雜誌照片能信嗎?看看這個——”她調出一份財產登記記錄,“津川辰彥的所有作品版權都在他個人名下,上個月剛買了套公寓,寫的是他妹妹的名字。如果離婚,上林聖子可能分不到什麼。”
電車到站,三人快步走向光伸大樓。警戒線已經撤了,花壇邊的血跡被衝洗乾淨,隻留下淡淡的褐色印記。柯南仰頭看向七樓,窗台上的攀爬痕跡在陽光下很明顯,護欄邊緣有一處新鮮的凹陷,像是被重物壓過。
“去對麵看看。”夜一拉著兩人穿過小巷,森茂大樓的入口處有保安亭,登記簿上顯示津川辰彥今天早上9點就到了工作室。
“703室沒人,警方已經鎖門了。”保安大叔說,“不過今天上午11點多,我看到津川先生在窗邊打電話,情緒很激動,還摔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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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點多?具體幾點?”柯南問。
“大概11點20分吧,我在樓下巡邏,聽到樓上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抬頭就看到703的窗戶開著,津川先生背對著窗站著,好像在跟人吵架。”
柯南心頭一動——上林聖子說自己11點20分出門,正好是津川在工作室吵架的時候。他假裝係鞋帶,蹲下身觀察地麵,小巷的水泥地上有幾枚模糊的鞋印,其中一枚的紋路和現場照片裡津川的皮鞋底完全吻合,從森茂大樓這邊延伸到光伸大樓方向,卻在中途斷了。
“七樓的窗戶下麵,應該有空調外機吧?”柯南問保安。
“有的,老式空調,外機很大,正好在窗台下方。”
三人借口找人混進森茂大樓,乘電梯到七樓。703室的門貼著封條,走廊空無一人,儘頭的安全出口指示燈閃著綠光。柯南注意到703室門口的地毯上有幾滴乾掉的水漬,形狀像是有人在這裡摔過東西。
夜一走到窗邊,推開津川工作室的窗戶——這裡正對著光伸大樓的707室,兩棟樓的距離果然隻有三米,窗沿足夠寬,成年人完全可以踩著空調外機翻過去。“光伸大樓707室是誰在使用?”
灰原查著大樓名冊:“是間空辦公室,上個月剛退租,還沒租出去,鑰匙在物業那裡。”
柯南的目光落在走廊儘頭的男廁所門口,地麵有一塊深色汙漬,像是被什麼東西擦拭過,但角落的瓷磚縫裡還殘留著一點深綠色的碎屑——和上林聖子風衣袖口的纖維很像。
三、五樓的痕跡
警方的勘查陷入僵局。津川辰彥的工作室裡有打鬥痕跡,書架上的書掉了一地,桌上的玻璃杯碎了,手機摔在牆角,屏幕裂成蛛網。通話記錄顯示,他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上林聖子的,時間是11點25分,通話時長隻有30秒。
“上林聖子說沒接到電話。”高木翻著筆錄,“她的手機通話記錄裡確實沒有這通來電,說是當時在地鐵裡,信號不好。”
千葉拿著一份報告進來:“目暮警官,光伸大樓707室的門鎖是完好的,但裡麵的地板上有津川的鞋印,還有一根拖把,拖把頭是濕的,上麵沾著的泥土和森茂大樓那邊的花壇土一致。”
“拖把?”目暮皺眉,“空辦公室裡怎麼會有拖把?”
“物業說上周清潔後忘在那裡的,一直沒拿走。”
柯南三人混在圍觀人群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拖把上的泥土……”柯南想起森茂大樓7樓走廊的水漬,“走,去光伸大樓看看。”
光伸大樓的電梯裡,柯南盯著樓層按鈕,突然停在五樓。“等等,先去五樓。”
五樓是辦公樓,走廊鋪著地毯,儘頭有間男廁所。柯南推門進去,裡麵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靠窗的隔間門半掩著,馬桶旁邊的瓷磚上有一枚模糊的鞋印,和津川的鞋底紋路完全一致。
“這裡怎麼會有他的鞋印?”夜一蹲下身,用手機拍下鞋印,“七樓才是案發現場。”
灰原指著窗台:“你們看,窗台上有摩擦痕跡,外麵的排水管上有攀爬的印子,從這裡可以爬到七樓。”
柯南打開隔間門,門後掛著一個正在維修的牌子,但牌子背麵有幾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他突然想起津川左手手腕的環形淤青——形狀和隔間門的金屬鎖扣很像。
“有人把他關在這裡過。”柯南推斷,“他的手腕被鎖扣勒出淤青,後來掙脫了,所以門後有劃痕。”
夜一在洗手台的角落發現了一根頭發,很長,像是女人的。“會不會是上林聖子的?”
柯南搖頭:“她是長卷發,這根是直發。而且你看,頭發上沾著一點白色粉末,像是……粉筆灰?”
正說著,高木和千葉也來到五樓。“警方剛查到,津川辰彥今天上午10點半離開過工作室,有人看到他進了光伸大樓,手裡拿著個黑色的袋子。”高木看著廁所裡的鞋印,臉色凝重,“難道他不是從七樓翻過來,而是先到了五樓?”
千葉在排水管上提取到了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是津川的指紋,還有另一個人的指紋,目前數據庫裡沒有匹配的。”
柯南的目光落在廁所門口的垃圾桶裡,裡麵有一張揉成團的便利店收據,日期是今天上午11點10分,買的是兩罐咖啡和一份三明治——但津川的工作室裡並沒有這些東西。
“他在這裡見了什麼人。”柯南肯定地說,“11點10分買了咖啡,11點20分在工作室吵架,11點25分給妻子打電話,11點50分墜樓……這中間的時間線很奇怪。”
四、妻子的謊言
上林聖子坐在自家客廳裡,麵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了。目暮警官和高木坐在對麵,桌上放著津川的通話記錄。
“您確定11點25分沒接到電話?”目暮追問。
“真的沒有。”上林聖子的眼神有些閃爍,“地鐵裡信號很差,我當時在看手機小說,沒注意有沒有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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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11點20分出門,11點50分到達現場,這中間的30分鐘,除了堵車,還做了什麼?”
“就是堵車啊……”上林聖子絞著手指,“在路口等了兩個紅燈,還遇到救護車,堵了好一會兒。”
高木突然開口:“我們查了您的行車記錄儀,11點35分您就到了光伸大樓附近的停車場,並沒有堵車。從停車場到大樓門口隻需要五分鐘,但您的記錄顯示,您11點45分才下車。這中間的十分鐘,您在哪裡?”
上林聖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我在車裡補妝,因為哭了一路,怕被人看出來……”
“補妝需要十分鐘嗎?”高木拿出一張照片,是停車場的監控截圖,“11點40分,有人看到您走進了光伸大樓,不是11點45分。”
客廳裡陷入沉默,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上林聖子的肩膀微微顫抖,突然抬起頭:“我承認,我早到了,但我沒上樓,就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水……”
“哪家便利店?”
“就是……大樓對麵那家。”
高木拿出便利店的監控錄像:“那家店今天上午11點30分到12點之間,沒有您的消費記錄。倒是森茂大樓樓下的便利店,11點10分有個人買了兩罐咖啡和三明治,穿著和您今天一樣的米色風衣。”
上林聖子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與此同時,柯南三人正在津川的工作室裡。警方已經撤離,夜一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據說是阿笠博士“發明”的萬能鑰匙)。工作室很大,書架上擺滿了推理小說,書桌很亂,電腦屏幕還亮著,文檔停留在新小說的第十章:“凶手利用兩棟樓的間距製造不在場證明,卻沒想到……”
“這裡有血跡!”灰原指著書架後麵的地板,一點暗紅色的痕跡被書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用棉簽蘸了一點,“像是噴濺狀的,不是墜樓時的傷口能形成的。”
柯南翻開桌上的筆記本,上麵寫著幾行字:“11點半,老地方見,帶東西。”後麵畫了個五樓的符號。“老地方難道是光伸大樓五樓的男廁所?”
夜一在抽屜裡找到一個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裡麵傳來津川和一個女人的爭吵聲:“那筆錢你必須給我!不然我就把你挪用公款的事告訴出版社!”女人的聲音很像上林聖子,但更尖銳,“你以為把版權轉到妹妹名下就有用嗎?我有證據!”
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錄音中斷了。時間顯示是11點22分——正好是保安聽到玻璃破碎的時間。
“挪用公款?”柯南皺眉,“津川是小說家,怎麼會挪用公款?”
灰原調出出版社的資料:“津川辰彥同時還是一家小型文化公司的股東,那家公司上個月被查出賬目問題,虧損了近千萬日元。”
柯南的目光落在電腦旁的便簽上,上麵寫著一串數字:7071140。“707室,11點40分?”
五、拖把與窗台
光伸大樓707室的門被物業打開了。空蕩的辦公室裡積著灰塵,隻有中間的地板被打掃過,牆角放著一把拖把,拖把頭是深綠色的,上麵沾著泥土和幾根棕色的頭發——和津川的發色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