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李牧的邊軍素有威名,若貿然出兵,恐有不測。”
“不如先令上郡守軍固守,再派王翦將軍率主力前往,穩妥為上。”
嬴政看向蒙恬,見他眼中滿是躍躍欲試,便微微頷首:
“蒙將軍,你覺得你的新兵,能接得住李牧的兵鋒嗎?”
蒙恬胸膛一挺,朗聲道:
“大王,秦軍銳士,豈分新兵老兵!”
“臣已將新法中的‘人頭論功’傳遍軍營,將士們早已摩拳擦掌,隻盼著能上戰場立功!”
“趙軍土雞瓦狗,卻擋不住我大秦兒郎的鋒芒!”
“好!”嬴政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寡人便給你這個機會。”
“撥你五萬新兵,再配一萬老兵為佐,即日北上膚施。”
“記住,寡人的兵,不僅要打勝仗,更要打出新法的威嚴——
斬敵多少,便按軍功爵製行賞;但若敢畏縮不前、擾民滋事,軍法無情!”
“臣遵旨!”蒙恬大喜,躬身領命,轉身大步離去,靴底踏在金磚上,發出鏗鏘的聲響。
三日後,蒙恬率領六萬秦軍,兵出鹹陽,沿直道北上。
新兵們穿著簇新的甲胄,背著弓矢與乾糧,雖臉上帶著幾分青澀,眼神卻亮得驚人——
他們中,有農家子弟,盼著斬敵立功,給家裡掙下田宅;
有工匠之子,想著憑軍功擺脫匠籍,成為人上之人;
更有曾受嫪毐之亂牽連的罪臣之後,渴望靠戰功洗刷汙名,重振家聲。
“都給我記好了!”
蒙恬在馬上揚聲道,“到了膚施,見了趙軍,彆管他是誰的兵,隻管砍腦袋!”
“砍下一個,就是公士;砍下五個,就能當百將!”
“你們的富貴,在敵人的脖子上掛著,想要,就自己去拿!”
“殺!殺!殺!”新兵們齊聲呐喊,聲震原野。
連一旁的老兵們也被這股銳氣感染,握著兵器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七日後,秦軍抵達膚施城。
此時趙軍早已劫掠後退至長城以內,隻留一支千人小隊在長城外的據點駐守,監視秦軍動向。
蒙恬抵達當日,便召開軍議。
有老兵建議先休整一日,摸清趙軍虛實再動手,卻被蒙恬否決。
“休整?等你們歇夠了,趙軍早跑回邯鄲了!”
蒙恬指著地圖道,“他們以為我們是來防守的,必定鬆懈。”
“今夜三更,我們劫營!”
三更時分,月黑風高。蒙恬親率五千新兵為先鋒,銜枚疾走,悄然摸到趙軍據點外。
據點裡的趙軍果然毫無防備,除了幾個哨兵打盹,其餘人都在帳中酣睡,甚至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
“殺!”蒙恬一聲令下,新兵們如餓狼般撲了上去。
他們或許不懂複雜的陣法,卻牢牢記住了“砍腦袋”三個字。
刀光在夜色中閃爍,趙軍哨兵還沒來得及呼喊,便已身首異處。
帳內的趙軍被驚醒時,已陷入一片混亂。
秦軍新兵們紅著眼,見人就砍,有人被趙軍的反撲嚇得手抖,卻被身旁的老兵一腳踹醒:
“砍啊!不砍他,他就砍你!砍下他的頭,你家就能分田了!”
這句話仿佛有魔力,新兵們瞬間紅了眼,揮刀的手不再猶豫。
有個叫黑夫的農家子弟,被三個趙軍圍攻,左臂挨了一刀,卻死死抱住其中一人,用牙齒咬斷了對方的喉嚨,隨後撿起地上的劍,將另外兩人砍倒。
他喘著粗氣,看著地上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忽然放聲大笑——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了。
不到半個時辰,據點裡的千名趙軍便被全殲。
蒙恬讓人清點人頭,不多不少,正好一千顆。
“好!”蒙恬看著堆積如山的人頭,大聲道,“黑夫斬三首,升為公士,賞田三頃!”
“其餘將士,按斬首數登記,回營後即刻報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