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
林玄抬手,製止了正欲帶人衝進林子的趙大牛。
趙大牛刹住腳步,有些不甘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狼牙棒:
“東家,那小子受了重傷,現在是宰了他的好機會!”
“林子裡地形複雜,又是晚上。”
林玄目光掃過那些沉重的板甲,“兄弟們穿著這身鐵殼子進去,若是踩了陷阱或者被人在暗處放冷箭,得不償失。”
“況且,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林玄收刀入鞘,指尖彈去衣角的雪屑:“大牛,安排人輪班守夜,其他人卸甲休息。明天一早,有大活要乾。”
“是!”
趙大牛應了一聲,轉身去踢那些還在興奮吼叫的隊員屁股,趕他們去睡覺。
人群散去,林玄轉身走向工坊後院的主屋。
推開房門,一股暖意裹挾著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
屋內爐火燒得正旺,西門韻正坐在床沿,手中攥著一方絲帕,聽到開門聲,她猛地抬頭,美眸中水光盈盈。
昨夜初經人事,加上今日的驚變,讓她此刻見到林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都沒事了。”
林玄反手關上門,卸下背後的黑刀,走到床邊坐下。
“我聽到了喊殺聲……還以為……”
西門韻聲音微顫,身子前傾,有些急切地靠進林玄懷裡,手指緊緊扣住他堅實的脊背。
仿佛要將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裡。
林玄感受到懷中女子的顫抖與火熱,體內原本因激戰而沸騰的氣血再次翻湧。
他抬手挑起西門韻的下巴,看著那張即便有著淡淡疤痕卻依舊風韻動人的臉龐,低頭吻了下去。
燭火搖曳,帷幔落下。
屋外的長廊上。
蘇青兒提著一壇老酒,正準備找林玄慶祝一番,順便探討一下武學心得。
剛走到門口,她的腳步猛地頓住。
屋內傳出木床極有節奏的搖晃聲,以及女子壓抑不住的低吟。
那種聲音,即便是她這種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也瞬間明白了裡麵在發生什麼。
“呸!色胚!”
蘇青兒白皙的脖頸瞬間染上一層緋紅,連耳垂都燙得嚇人。
她狠狠啐了一口,抱著酒壇子轉身就走。
屋內,春色正濃。
隨著陰陽交彙,一股溫潤卻龐大的元陰之氣從西門韻體內渡入林玄經脈。
昨夜隻是初試雲雨,今夜兩人皆是情動深處,配合默契。
林玄引導著這股力量,衝擊著體內那層早已鬆動的壁壘。
轟!
腦海中仿佛有一聲脆響。
那個卡了他許久的關隘,在這股柔和卻堅韌的力量衝刷下,徹底粉碎。
丹田內的氣旋瞬間擴大,如涓涓細流般的真氣在四肢百骸中瘋狂流轉,每一寸肌肉都在歡呼雀躍,貪婪地吞噬著新生的力量。
武者七重!
林玄睜開眼,精光爆射。
懷中的西門韻早已累得癱軟如泥,沉沉睡去。
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嘴角卻勾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林玄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聲音低沉:
“睡吧。”
“明天醒來,我帶你去複仇。”
……
次日,天剛蒙蒙亮。
重山村的練兵場上已經站滿了人。
三十名重裝衛隊全員集結。
經過一夜的修整,這些漢子精神抖擻,黑色的板甲在晨曦中泛著冰冷的曦光。
林玄翻身上馬,一把將同樣換了一身利落勁裝的西門韻拉了上來,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我們要去哪?”
西門韻靠在林玄胸口,有些緊張地問道。
“去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林玄單手勒住韁繩,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目光看向縣城的方向,“滅了司馬家。”
西門韻嬌軀一震,猛地抬頭看向林玄剛毅的下巴。
雖然昨晚聽他說過,但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那可是盤踞黑山縣數十年的豪強啊!
“呦,這一大早的,就在這摟摟抱抱,也不怕閃了腰?”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蘇青兒牽著一匹棗紅馬,提著紅纓槍走了過來。
她瞥了一眼馬背上姿勢曖昧的兩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隨後看向林玄,正色道:
“司馬家底蘊不淺,除了那個廢物司馬焱,府裡還養了不少門客,其中不乏好手。”
“多謝提醒。”
林玄淡淡一笑。
蘇青兒冷哼一聲,長腿一跨翻身上馬,紅衣獵獵:
“本姑娘正好手癢,昨晚那一槍沒捅過癮。既然你要去砸場子,算我一個。”
西門韻感激地衝蘇青兒點了點頭:“多謝蘇姑娘。”
“行了,彆謝我,老娘就是手癢!”
蘇青兒傲嬌地一揚下巴,雙腿一夾馬腹,率先衝出村口,“駕!”
林玄嘴角微揚,手中馬鞭一揮。
“出發!目標,司馬府!”
轟隆隆——
馬蹄聲碎,甲胄碰撞。
……
司馬府。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高牆之上,十幾名弓箭手緊張地注視著街道儘頭。
府內,一片愁雲慘淡。
司馬焱躺在床榻上,胸口纏滿了厚厚的紗布,臉色慘白如紙。
“爹還沒消息嗎?”
他抓住管家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對方肉裡,聲音嘶啞。
“少爺……老爺去給節度使祝壽,路途遙遠,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能趕回……”
管家滿頭大汗。
“該死!該死!”
司馬焱一腳踹翻床邊的藥碗,“那個林玄肯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