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人摸清楚的情況,你就要乾,現在這不是在咱村裡了,小心一點。”
王濤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劉波蹙緊眉頭,還是低聲叮囑了一句,。
夜色如墨,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他繼續通過後視鏡警惕地觀察著後方,眼中映出遠處幾點飄忽的車燈。
“你先繼續往前開,儘量開到偏僻的地方。”
“嘿嘿……”王濤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模樣,反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好唻,哥,你自己扶好哈。”
摩托車這玩意,對於大高個來說簡直就是小玩具,特彆是像王濤這樣一米九、小三百斤的壯漢,駕馭起來輕鬆自如。他粗壯的手指猛地擰動油門,發動機咆哮著,車身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出。
王濤雖然不認識路,但絲毫不受影響,他隻要看哪裡路燈昏暗、人煙稀少就往哪裡衝就行了。
“哥,咱們這是被人追殺嗎?”風聲很大,他不得不提高嗓門。
“哥,你是得罪了什麼大哥嗎?”
“哥,他們有沒有槍啊?”
王濤在前麵一邊開車一邊連珠炮似地問著,聲音裡居然還帶著點躍躍欲試的興奮。
劉波無語地吐槽了一句:“咱們混江湖的怎麼可能會沒仇人呢?這是很正常的,所以以後你都要事事小心。還有好好開你的車,還槍?你以為那玩意兒誰都有啊。”
好在這個時候晚上路人不多了,王濤開的也越來越偏,路燈逐漸稀疏,兩旁是荒廢的廠房和雜亂的野草叢。
一路上倒是相當絲滑,隻有輪胎壓過碎石的細微聲響和引擎持續的轟鳴。
這轟鳴聲自然也吸引到不少尚未歸家的路人的注意,不過大家對此習以為常——畢竟這個時期,在路上一大堆人拿著西瓜刀互砍都是很常見的,幾輛摩托車追人那就更稀疏平常了。
“哥,咱們那摩托車太破了,甩不掉的。”10來分鐘之後,王濤啐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要不咱們乾吧,我看了一下總共也就10來個人,咱乾得過。”
劉波眯著眼回頭仔細觀察。周圍已經徹底陷入荒涼,隻有遠處零星幾點燈火,像是被世界遺棄的角落。他確定後麵就跟著五六輛摩托車,咬了咬牙說道:“那行,你往前麵再開偏一點咱就停下來。”
“嘿嘿……”王濤喉間滾出一陣壓抑的低笑,顯得異常激動。
他猛地一擰油門,摩托車怒吼著衝向一片開闊的廢棄工地,最終在一片坑窪的空地中央刹停。
塵土微微揚起,在王濤粗重的呼吸中緩緩沉澱。
他二話不說,就從摩托車大梁底下抽出一根沉甸甸的鐵棍,棍身沾著些許泥汙,卻掩不住那股冷硬殺氣。
十幾秒鐘之後,一陣更加嘈雜的摩托轟鳴由遠及近,一道道車燈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隨後,車輛紛紛刹停,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們在那。”
這一幫爛仔一個個從摩托車上麵跳下來,手裡揮著鋼管、砍刀,腳步聲雜亂地朝這邊圍過來,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凶戾。
“你們是誰?為什麼找我們麻煩?”劉波冷冷地盯著站在最前麵的那人,聲音像淬了冰。
“我們是誰?這局你不用管了,你隻要知道今天晚上你必死。”領頭那家夥二話不說,大手一揮,跟在他身後的十幾個爛仔就靠了過來,迅速形成一個半圓,將劉波和王濤兩人困在中間,防止他們逃跑。
“桀桀……”王濤這時候發出一陣怪笑,全身的肥肉都開始輕微顫抖,若不是眼中那團火一樣的興奮,外人大概會以為他是怕得發抖。
隻有知道真實情況的劉波才明白,這家夥就是這尿性——平常打一個兩個的時候,他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彆,可一旦一個人單挑好幾個,應付的人越多,他就越興奮。
劉波這個時候還不太了解這種狀況,還以為他腦子不太好。
其實在後來他問過專家才明白,有一類人就是這樣,一旦遇到這樣的生死場麵,腎上腺激素和神經係統瞬間激活,心跳加速、血壓升高、呼吸加快,有的還瞳孔放大,肌肉開始顫抖、收縮、振動,隨後就會產生極其興奮、積極亢奮的感覺。這個時候甚至於說他的疼痛閾值都會不斷提升,在打鬥中感受不到什麼疼痛,更加專注於戰鬥。
這會讓他忽略恐懼,集中所有力量應對麵前的危機。
用那些專家的話說,就是這一類人如果訓練得好,絕對是個格鬥天才。
二對十八,確實是凶險,勝算不大。
但是如果隻是靠躲,他們終究立不起來招牌。
而且也不是沒有勝算——率先出手,出奇製勝,說不定能夠迅速將後麵那些人嚇退。
既然已經出來混了,就必須要凶,必須要狠。
隻有你狠了,彆人才會弱;隻有你開始拚命了,彆人才會害怕,不敢招惹你。
想要入江湖,玩的就是拚命。
“乾他們!”劉波也“唰”地一聲抽出一根鐵棍,率先衝了上去。
他和王濤兩個以前打過不少次架,配合非常熟練。
“砍死他們!大哥說了,弄死他一人獎勵2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是以多打少。這些爛仔一個個眼睛通紅,像是嗅到血的餓狼。
起步時期,王濤體型高大,衝得比劉波更快。
衝上前的第一個爛仔被他一腳就踹飛出去,那人慘叫一聲撞在廢棄的水泥墩上。
右手一揮,一鐵棒砸在另外一人腦門上,空中頓時劃過一道血線。
停下來之後,王濤的優勢徹底爆發——力氣大、體型猛,靠近他的幾個人被乾倒之後,就沒人敢再來找他,反而是王濤追著人打,每一步踏出都地麵微震。
看著向自己包圍過來的爛仔,劉波眼神冰冷。
剛靠近他右方的爛仔剛剛舉起刀回過來,劉波的鐵棍已經搶先一步砸在他的臉上。
一聲慘叫聲響起,幾顆牙混著血沫蹦飛而出。
情況幾乎是瞬間逆轉的。對麵的爛仔也沒想到劉波跟王濤兩個人一個衝鋒就已經乾倒了五六個人,甚至於他們兩個還沒有停留,繼續朝他們同伴衝過去。
“都給我上啊,上啊,弄死他們!”領頭的那人麵色巨變,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能打。
之前,不管是棍哥還是強哥栽了,他都覺得是對方陰謀詭計占主要因素。
所以這一次王明看狗哥為難,都已經待在店裡好幾天沒出門了,便自告奮勇地說他在外麵認識一幫亡命徒,可以請他們過來,不用自己人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之所以這麼冒頭,當然不是忠心了——現在狗哥手下今年損失兩員大將,隻要搞定這事,他日後就是心腹,最起碼可以接手狗哥手裡一兩個場子。至於這些外麵的爛仔,沒有想象中那麼值錢。
解決了幾個之後,劉波也察覺到這些爛仔有些不一樣了。
前麵幾個確實很容易就收拾了,但之後的人就沉穩了很多,進攻也有些章法了。
這十幾個人之中還混著幾個好手在,一開始就不顯山不顯水,隱藏在其中,現在才開始顯現出來。
一人在左邊衝過來,另外一人必在右邊以及後麵突襲。
就這樣,劉波被4個人給圍在中間。
劉波往前衝,他們就快速向後退;劉波攻擊一人,另外三人立刻衝上來。
撲哧!
其中一人一刀砍過來,劃在劉波的小腿上,一道血光迸現。
還好劉波現在都習慣穿長褲了,小腿上還綁著牛皮護膝,這一刀砍上去也開了口,但沒傷到骨頭,傷勢沒那麼嚴重。他也趁著這個機會,硬扛著傷,一把抓住衝過來的爛仔,左手用力一揮,以這100多斤的人為盾牌,砸向衝過來的三人。
最後麵的人有些瘋狂了,他是唯一一個躲掉的,趁機衝了過來就要砍向劉波——那麼他們這一場埋伏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