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衡公子不想做世子,襲王位麼?照似乎知道你們王府的一個秘密,興許隻有你被蒙在鼓中呢?”
連衡塞給她利器,甚至為她整理微亂的袖擺,細致溫柔。
“去吧,等你成事了,再促膝長談。”
究竟是什麼秘密。
但他不著急得到這個秘密。
“讓我看一看,什麼叫‘鳩占鵲巢’。”連衡捧暖了她的手。
鬱照寒涼的身軀重新沸騰。
如果不因為這些東西,連衡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明白,直覺使然。
連衡可以貪欲更甚,要風要雨,但鬱照不會忘,她要清白,要養父清白,也要自己無罪。她也要做人上人,要試一試權勢在握的感受,會不會變成那種瘋犬。
假若落到她手中是受牢獄之苦,那也不過是同態複仇。
連殊欠她的,該還了。
她夜闖入郡主府,那些守衛好生無用,輕易就被藥放倒了。
她清楚連殊的習慣,也細細觀察過她的生活,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最好下手。
距她失蹤,已有三日。
連殊恐怕還在竊喜,讓那個妖女消失了。
“郡主,我來見你了。”
醫者踏過踩實的冰碴,提著斧頭砍開門鎖,頂著與她七八分相似的麵貌,扒開半邊房門,白慘慘的手指抓在木框上,另一隻手背負在後。
“誰——?!”
鬱照神情自若,對上連殊的驚恐時反而微微一笑。
“我說過,祝郡主,早得業報。”少女翕動兩片唇瓣。
“鬱照?!”連殊震驚之餘慌亂地向後縮,隻能聽見輕輕的腳步在逼近。
室內燈火重燃,是鬱照對她的體貼關照。
“郡主不是有夜盲症嗎?怎的睡覺時卻不點燈?”
連殊眼前忽然一亮,混沌的畫麵變得清晰,從她的臉掃過她的衣裳,見她右手上攥著一柄手斧,吐息顫顫:“鬱照——你、你敢殺我?!”
鬱照舉起砍藥的斧頭,對著床頭一砍,連殊尖叫著爬下榻去,鬱照劈了空,並不惱怒,而是悠悠然轉身去捉人。
她並非想要劈碎這個女人。
鬱照想,連殊從前不是熱衷於貓逗耗子的遊戲嗎?如今讓她做一回耗子,她怎麼這麼恐慌?原來她也知道,老鼠的下場是怎樣的。
天不給的公平她自己爭。
鬱照踹中她的膝蓋窩,連殊噗通跌倒,摔出一聲悶哼,而鬱照立刻欺身而上,左手掐住後頸,在連殊要奮起反抗時,斧頭抵住了她的頭顱。
“我曾經救了你一條命。你的命,不就該是我的命嗎?”
畢竟當初救她,想的就是交換。
連殊慘叫:“啊——滾開——咳、滾開——”
“不要怕,因為沈玉絜的命也是我恩賜的。我會問他是不是真的那麼愛我,問他能不能為我去死!哈哈哈……”
連殊在她的威嚇下抖如篩糠:“鬱照!你會遭報應的!”
鬱照不以為意,伏在她耳邊“桀桀”地笑著,那口氣都快要喘不上來。
“業報啊?怎麼會呢?我殺一個,救一個……救一個,殺一個。殺的是畜生,是為民除害的功績,救的是貧弱,更是大仁大義,你說呢?哪條報應會落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