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聽明白了,這些人遊走在法律的邊緣,達不到流放、勞改的標準,但是對社會又有一定的危害性,根據目前的律法,治安部門也確實沒法根治。
李純又問崔右甫:“你們調查的結果怎麼樣,裡麵到底有多少真乞丐,多少假乞丐?”
崔右甫答道:“經過我們對這些乞丐和流浪人員分析,大概有6成假乞丐,兩成真乞丐,兩成半真半假的乞丐。”
李純來了興趣:“什麼是半真半假的乞丐,仔細說來。”
崔右甫繼續說:“這五千多人有六成年齡在60歲以下,具有勞動能力,就像嚴尚書說的一樣,純粹就是懶,覺得做乞丐比打工掙錢還多些,所以就自甘墮落,成為乞丐。那兩成半真半假的乞丐,其實已經被朝廷納入孤寡老殘的範圍,每月有50文的補貼,可是他們還出來裝可憐,一邊拿著補貼,一邊來到夏原乞討。還剩下兩成,大都是有兒有女的老人,所以沒被納入到補貼範圍,他們有的是兒女不孝順,有的是不願增加兒女負擔,跑出來乞討。”
李純道:“經你這麼一說,有八成人其實都是在乞丐圈裡混吃混喝,如果放任自流,不就是養了一堆社會蛀蟲?”
崔右甫說:“當初朝廷已經照顧了那些孤寡老殘人員,給了他們補貼,可是他們還出來乞討,就不合理了,臣建議,如果他們堅持乞討,就斷了他們的補貼。”
李純點點頭:“是這樣,不能兩頭都得,但是那6成有勞動能力的職業乞丐,治安部看該怎麼解決?”
皮球踢給了嚴秦,嚴秦抓耳撓腮,想不出好辦法,隻能說:“臣能力有限,還請陛下定奪。”
靠,嚴秦又把皮球踢了回來,李純隻得自己想了一會,然後他說:“你們也看到了,目前國內外人口增長太快,朕早就想抓計劃生育,控製人口增長數量,不如就拿這些人作為第一批先行者,以後社會也有個接受度。”
嚴秦對李純的想法有些吃驚,竟然把乞丐和計劃生育扯到一起,就靜聽李純的見解。
李純繼續說:“朕即位時全國人口才3000多萬,到了元和25年增長到8260萬,這才6年過去,又增加了近兩千多萬,全國人口達到了近1.1億,固然有領土擴大的原因,但是人口增長太快是主因,而且夷人地區的人口已經接近3億,按照這個速度,國內國外早晚都會承受不住。”
嚴秦聽李純越扯越遠,就提醒道:“陛下看這些乞丐和流浪人員該怎麼處置才好?”
李純道:“朕建立東流群島管理處,說是收容自願過去的窮困人員,但是要結紮,願意去的人很少,後麵要采取一些強製措施了,就拿這些乞丐和流浪人員先試水。”
崔右甫提醒說:“全國乞丐和流浪人員很多,總不能把他們都抓過去,總要定個標準。”
李純道:“當然要定個標準,對於孤寡老殘人員,就按你說的辦,二選一,繼續當乞丐,就取消補貼,其他人員要當乞丐也行,但是不能強行乞討和偷竊行為,但凡發現強行乞討和小偷小摸行為,第一次嚴肅警告,第二次就由治安部抓起來,結紮後送到東流群島,算是二級流放。”
嚴秦眼前一亮,說:“陛下這個主意好,送到東流群島就省心了,無人可討,逼著他們自己養活自己。”
崔右甫也說:“乞討就是乞討,是該規範,不能乾擾彆人。”
李純道:“以後就這樣,先從夏原試點,而後向其他各地推廣,但凡有強行乞討、糾纏行人、偷竊行為的,全部送到東流群島,分給他們土地,讓他們自食其力。”
兩位尚書從李純那裡得旨後,回去就開始大乾,民政部和治安部在夏原主城區的顯著位置,分彆發出布告。
民政部的布告主要有兩個內容,一是凡是領取孤寡老殘補貼的人群,一律不得再上街乞討,一旦發現,首次警告,第二次發現就直接停發補貼。
二是所有乞討人員不得強行乞討,不得糾纏行人,不得與被乞討人發生肢體接觸,不得因被乞討人不予施舍,進行言語攻擊和謾罵。
治安部的公告也是兩個內容,一是乞討、流浪人員不得侵占其他居民的搭棚聚居,也不得霸占公園、廣場、綠地等公共區域作為自己居住、活動的地方。
二是一旦發現乞討、流浪人員發生強行乞討、小偷小摸行為,首次警告,第二次就直接結紮,而後送到東流群島收容。
兩份公告聯合發布,而且鼓勵市民舉報,一旦調查屬實,兩個部門將按照公告內容進行處置。
對於這兩個公告,夏原市民拍手叫好,很多人多次被乞討、流浪人員糾纏,煩不勝煩。
那些乞討、流浪人員,有的開始怕了,退出這個行業,有的就是老實乞討,彆人給與不給,自己都不敢糾纏,有的還是心存僥幸心理還是死纏爛打,還會有偷盜行為,有的甚至長期占據公共場所,在公園、廣場隨便排泄、扔垃圾,導致市民根本沒辦法到那裡休閒。
布告張貼後,治安部就已經在準備人員,部署行動計劃,等布告張貼滿了五天後,已經接到大量的投訴、舉報,治安部會同京畿道開始了大規模的行動。
嚴秦下手比較狠,對於以前有過案底的,也就是被記錄過強行乞討,或者有過偷盜行為的,公告發布後再被投訴舉報的,一律按照第二次違反算。
治安部開始了大規模的抓捕違規的乞討、流浪人員,抓住後調查取證,凡是罪名坐實的,立即扭送到夏原醫院,進行結紮處理,在夏原監獄裡關三天,養一下傷後,就交給民政部,分批押送到東流群島。
嚴秦從野戰部隊出來的,知道要想取得效果,前三板斧要快、準、狠,治安部的執法人員,隻要接到投訴舉報後,立即抓人審問核實,做實後立即進行結紮,然後移交民政部送走。
在這種高強度、大規模的整治下,不到一個月,先後有一兩千人被抓走,運到東流群島,剩下的乞討、流浪人員嚇怕了,再也不敢強占公地、強行乞討,打律法的擦邊球。
一個月後,夏原的乞討流浪人員驟降到一千多人,而且都是隻敢要一下,彆人不給,立馬走人,都老實了很多。
夏原取得成效後,長安、廣陵、開封等城市紛紛效仿,也開始了對乞討、流浪人員的整治,有效遏製了國內的不良風氣。
索源裡經過近半個月的明察暗訪,也摸清了夏原城內各州縣在京師辦會館的情況,跑來向李純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