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凡正對著台上的周平,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是一種老師對學生最純粹的讚許。
王明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難道……
不等他細想,文會第二場,策論,已經開始。
題目更加刁鑽,“論青陽縣如何根治水患,兼顧農田漁業之利”。
這是一個極其實務的問題,空談經義文章,在這裡派不上任何用場。
這次,私塾的學子們表現得更加不堪,引經據典,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聖人雲”,卻連青陽縣有幾條主要河流都說不清楚。
輪到縣學學生上場。
這次上台的,是李二牛,一個鐵匠的兒子,生得人高馬大,以前最是頑劣,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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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上台,就先搬上來一塊半人高的大木板。
在眾人驚疑的注視下,他拿起一根炭筆,竟是在木板上畫起了地圖。
“啟稟各位大人、夫子。”
李二牛的聲音洪亮而清晰。
“學生這半月,遵從林教習‘格物致知’之法,與幾位同窗一起,走遍了縣內大小河道。”
“我們測量了河床的深淺,記錄了水流的速度,詢問了沿岸的老農和漁夫,將所有數據彙集於此。”
他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標注出各種符號和數字。
哪裡河道淤積,哪裡堤壩年久失修,哪裡可以開挖新的溝渠引水灌溉,哪裡又適合修建水閘發展漁業……
一樁樁,一件件,條理分明,數據詳實,甚至還做出了一個初步的預算。
這已經不是一篇策論了。
這是一份可以直接拿來指導施工的工程方案!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震撼的寂靜。
那些鄉紳富戶,許多人家裡就有田產在河邊,最是清楚水患的厲害,他們聽得雙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把李二牛請回家去當供奉。
高台之上,王丞哲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塊木板,又看了看台上那個侃侃而談的少年,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林凡身上。
那是一種混雜了震驚、欣賞、甚至是一絲敬畏的複雜神情。
格物致知!
原來這才是林凡真正的殺手鐧!
這哪裡是在教學生,這分明是在培養一個個未來的能臣乾吏!
王明遠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像是開了個染坊。
他引以為傲的經義文章,在李二牛這塊畫滿了數據和圖表的木板麵前,顯得那麼蒼白,那麼可笑。
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兩個耳光。
他畢生堅持的教育理念,在這一刻,被衝擊得支離破碎。
文會的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縣學的學生,以一種碾壓性的姿態,包攬了所有項目的頭名。
當最後一場文氣運用的比試,縣學的學生用精純的文氣,精準地催生一株豆苗破土發芽,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追求華而不實的光影效果時,所有人都麻木了。
這不是比試。
這是單方麵的教學成果展示。
文會結束,人群久久不願散去,所有人的話題都離不開一個人。
林凡,林教習。
這個名字,在這一日,真正地響徹了整個青陽縣,成為了一個近乎傳奇的存在。
王明遠失魂落魄地走下高台,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到了林凡麵前。
他看著這個比自己孫子還年輕的少年,嘴唇囁嚅了半天,最後,對著林凡,深深地作了一揖。
“林教習。”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苦澀。
“老夫……服了。”
“敢問林教習,何為‘格物’?何為‘致知’?”
這一揖,代表著青陽縣舊有教育勢力的徹底低頭。
林凡坦然受了他這一禮,正要開口解答。
就在此時,一名縣衙的護衛,神色匆忙地穿過人群,快步跑到高台前,將一封蓋著火漆印的信函,遞給了王丞哲。
王丞哲拆開信,迅速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他抬起頭,越過人群,看向林凡。
“林凡,府學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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