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第一次在寂靜的彝倫堂內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故,再問屋中人!”
他的目光,緩緩抬起,越過那些驚駭失色的大儒,越過那些麵如死灰的世家子弟,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黑市裡的孤魂,看到了那西巷裡的掙紮。
“漏雨之屋,病根何在?”
“非在君,非在民,非在社稷!”
“而在那盤踞於梁柱之上,吸食血肉,啃噬骨髓,卻反斥血肉卑賤,怪罪屋骨不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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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猛然下壓,筆尖如重錘,狠狠砸在紙上!
“附骨之疽!”
嗡————!
整個天地,仿佛都在這一刻,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以林凡腳下的宣紙為中心,一道磅礴浩瀚的文氣異象,轟然升騰,瞬間籠罩了整個彝倫堂!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堂內的大儒,還是堂外的百姓,眼前景象陡然一變!
他們看到,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出現在天地之間。
那巨人的頭顱,高貴而威嚴,是為君王。
那巨人的骨架,支撐著身軀,是為社稷。
那巨人的血肉,豐盈而充滿活力,是為萬民。
三者一體,完美無瑕,散發著健康而強大的氣息。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們毛骨悚然的一幕。
無數黑色的、令人作嘔的蛆蟲,從巨人的四肢百骸中鑽出,它們貪婪地啃噬著鮮紅的血肉,吸食著骨髓,將養分化為自己身上華麗而又詭異的花紋。
血肉在哭嚎,在萎縮。
骨骼在變脆,在變黑。
頭顱的麵容,也因痛苦而扭曲,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這,正是大乾的現狀!
這,正是鄭玄經那個問題的根源!
就在眾人心神俱裂之際,一道光出現了。
那不是金光,不是紫氣。
那是一道無比鋒利,無比冷靜,帶著決絕意誌的……刀光!
這道刀光,正是林凡的文氣所化!
它沒有去修補血肉,也沒有去加固骨骼。
它隻是以雷霆萬鈞之勢,一刀,又一刀,精準而又無情地,將那些盤踞在巨人身上的蛆蟲,一一剜去!
刮骨療毒!
剜瘡去腐!
過程是痛苦的,巨人發出了痛苦的咆哮,鮮血淋漓。
但隨著最後一支蛆蟲被剔除,那流血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枯萎的血肉,重新變得飽滿。
發黑的骨骼,再次變得潔白。
那痛苦的頭顱,也恢複了清明與威嚴。
一個健康、完整、強大的巨人,再次屹立於天地之間!
君、民、社稷,在去除了“病灶”之後,再無衝突,再無先後,隻有共生!
異象,緩緩散去。
彝倫堂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那場震撼靈魂的“刮骨療毒”之中,無法自拔。
鄭玄經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那篇被他奉為圭臬的《論格物之末》,此刻在他腦中,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崔岩握著扶手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節已然發白,那張向來從容的臉上,第一次,寫滿了恐懼。
盧俊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時已經掉在了地上,他看著林凡,如同在看一個魔鬼。
堂外,那些原本隻是來看熱鬨的百姓,許多人已經跪倒在地,淚流滿麵。
他們看不懂深奧的經義,但他們看懂了那被啃噬的血肉,看懂了那剜瘡的劇痛!
林凡,為他們發出了聲音!
“好……”
一個蒼老而又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國子監祭酒,王守一,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看著林凡,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那是一種看到了文道新希望的狂喜與激動。
他沒有宣布誰勝誰負。
他隻是對著林凡,這個比他孫子還要年輕的後輩,鄭重地,深深一揖。
“聖道不孤!”
“大乾文壇,幸甚!”
這一拜,勝過千言萬語!
這一拜,宣告了舊時代的腐朽,與新時代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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